“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马才在客栈门口站住,店小二就热络的迎了上来,一身男装的一娘洒脱的飞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小二,道:“打尖!给马上最好的水料,我来几样快当的小菜,再给我备足了水和干粮,我要到前面的千河镇投宿。”
“好嘞!”店小二一听,就知道这位看起来文文气气的是常走这条路的,麻利的叫道:“一位打尖,上茶水,上两荤一素快手菜嘞~”
客栈内另一个小二大声应着,一娘脚步不停的走了进去,这间客栈也算这条路上的老字号之一了,她之前也在这里打尖休息过,并不算陌生。
她一坐下,小二就把茶水给送了上来,一娘拿过桌子上反扣的茶杯自己倒茶,茶水是放着稍微凉了一会的,入口的温度刚刚好,用的茶叶不过是集市上三五十文就能买一斤的粗茶。味道极浓,茶叶的苦涩滋味盖过那淡淡的茶香。但一娘并不以为意,这样的茶叶在将军府自然是见都见不到,但是她跟着耿老夫人往来燕州京城的时候却也喝过,知道就算这样的茶叶也不是什么人都舍得喝的。
大口的喝着茶水,补充着这半日盯着日头赶路缺失的水分,没等她喝完两杯茶,简单的两荤一素一汤就是上桌了。一个切酱牛肉,一个小炒肉,一个炒豆角,再加一个大锅早早炖好,需要的时候一舀就能上桌的冬瓜汤,再加上一碗白米饭,简单而快捷。
一娘没有计较这是不是自己爱吃的菜,端起饭碗,大口的就吃了起来——出门在外,能干干净净的吃饱就好,别的不能计较。这个是耿老夫人教她的。
一碗饭没吃到一半,一娘就听到一个中气不足声音骂道:“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你们知不知道小爷我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们,小爷我是国公府的大少爷,家里有金山银山,只要你们侍候好了小爷,小爷手指头缝里漏下来的,就能让你们一辈子吃喝不尽……”
一娘诧异的看了过去,不是因为这位“小爷”口气颇大,而是这位小爷的声音着实有些熟悉,熟悉到了她想忽视都不可能,而她这一看过去,看到了一身狼狈,被两个小二架着下楼的谢昱。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娘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位小爷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远离京城三四百里的小镇上,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好好的跟着辅国公锻炼的吗?
“哎哟,我的小爷啊!”掌柜的迎了上去,一脸无奈的道:“小爷,我呢也不求您手指缝里漏下来什么让我们一辈子吃喝不尽的金银财宝,只求你能把你在我这小店里这几日的吃喝住宿给结清就好。您别看我这里客人多,但真赚不了几个钱,就是个勉强能够养家糊口的小本经营而已!”
“着什么急?”谢昱也知道自己空口白话,说的不能让人相信,他也想啪的一下,甩出千百两银子,让这些个有眼无珠的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挥金如土,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啊!
他在路上不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把身上的银两银票偷了个干干净净,几样值钱的物件也都遭了贼,随身唯一值钱的也只有他的马和身上的一柄剑。
“小爷啊,不是我要着急,可是你这都在我这里白吃白喝三天了!”掌柜的也很无奈,道:“我说让你把马买了你不干,让你把你那看起来还值些银子的剑当了你也不甘,你在我这里住着,要吃要喝还要吃药,却一文钱都拿不出来这让挂账……小爷啊,你倒是说说看,我拿你怎么办?”
“我……我……”谢昱看着一脸无奈的掌柜,道:“反正我不卖马,没有了它,我怎么赶路啊!“
谢昱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他如今除了死撑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是被辅国公赶出京城的!辅国公说他不能继续呆在京城没出息的厮混,说他已经和他的外祖父商议好了,让他前往邕州锻炼,还说他只能只身一人前往邕州,这算是他的历年。他从来就没有只身一人出过远门,这一路上不知道出了多少苦,犯了多少傻,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又因为顶着日头赶路而中暑晕倒。
幸好这里的掌柜虽然死要钱,却还算挺仁义的,看他晕倒二话不说就先救人,把他安排进了客栈,为他请了大夫抓了药,把他先给救了才和他算账。
就算知道他已经身无分文也没有立刻赶人出门,还是容他在这小得可怜的破客栈住了两天,看他恢复了些,也实在是没有钱付账,才决定赶人出门的——当然,他也看得出来,若不是因为自己骑的是难得一见的骏马,这掌柜的也不会这么好说话,而如今来这么一招,与其说是赶人,还不如说是逼着他同意卖马。
“我的小爷啊~”掌柜的无奈,道:“您如今身无长物,除了把马给卖了换钱之外,您还能怎么样啊?您啊,就听我一句劝,赶紧把您的那匹马卖了吧!你那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好马,怎么着也能买上三四百两银子,有这些银子,您不但能安安心心的在我这儿好好养病,等精气神都养好了,还能再买上一匹普通点儿的马代步,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万全之策,您说呢?”
“反正我不能卖马!”谢昱咬牙,这马是他前年生辰的时候外祖父特意让人给他送来的生辰礼物,送来的时候只是一匹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小马,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来说这马最重要的不是能值多少钱,而是它是自己的伴,不能随便丢下的伴儿。
“那你准备拿什么来付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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