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三轮车,换上橘黄色的马甲准备干活,楼里的保安从值班室出来,深蓝色警务棉服,耳朵上带着棉护耳,经典黑色人造毛款,老年人的心头好,手里还拿着对讲机,背着手来回转悠。
梁瓷来这边上班久了,就连值班室的人也眼熟,他们瞧见老师来往都会打招呼问好,梁瓷这次主动寒暄了两句往楼上走,刚下电梯看见走廊摆满废旧的东西,她办公楼不在这边,高永房在这边,这边办公室规格更好,教授院士级别专用,每个教授学院里至少安排两间办公区,有教授独立办公会客的地方,也有跟同组老师共事的办公室。
同课题组的老师一般情况下荣辱与共,存在利益关系,所以相处上很融洽,手里的研究生,无论是硕士研究生还是博士研究生,相互被老师照应,有点类似于同门弟子,有时候师傅出差不在,大事小情就听师叔师伯安排。
研究生跟导师的关系,亦师亦友,要看相互怎么维护,有些关系好的,毕业十几年还晓得一年半载回来看几趟,这样的学生一般就是导师的得意弟子,老师提起来津津乐道,学生本身也跟老师师母关系好。
高永房是梁瓷的博导,也是李容曼的博导,李容曼提起来他总是一句一个老高,不过仅限于背后这样,当着人前尤其是当着高永房面前,只有低头顺应的份。高永房做了好些年的博导,如今可以说杏林满天下。
这几年高永房招研究生,但很少自己带,课题组新来的博士没有带研究生的资格,挂他名下招生,再安排到小老师手里。但像梁瓷李容曼这种,读到博士以后基本跟小老师资历差不多,面上是师生关系,私下里几乎平起平坐,他们最头痛博士生提问题,经常被问住,支吾半天只能说“回去查文献”。
梁瓷从看见英文一个头两个大到现在的一目十行,中间付出不少汗水,学术性的东西发展到极致,就连英语也跟着变得学术专业。最可悲的是高校很多老师都是哑巴英语,看得懂,懂得深,就是不会口语。
顺着走廊往里走,她今天过来提交材料,没想到走廊这么乱,东一脚西一脚,瞧见三个学生搬东西,老式的桌椅,黑色面,中间有皮质防滑层,她看出来时谁的桌子。
“你们在干什么?”
“打扫卫生。”
说到此处呼啦呼啦掉出来一摞书,落在梁瓷脚下,红色边缘,黑色封皮,她仔细看了一眼,不是高永房主编的书,就是企业颁的荣誉证书。
离婚那天高永房派来找梁瓷的学生在其中,看见师母忍不住多讲了两句,最近上面来人视察,院里检查卫生,大查特查,有安全隐患的通报整改,课题组布置凌乱不合格不易疏散的就得修正。不知怎么就查到高永房某个一直空置的办公室,现在当储藏室用了,保留了一些桌子椅子,书柜书橱,高永房念旧没舍得处理,主要还是全新而且还能用。
不过院里领导过来看见很生气,没有说高永房,但是当着高永房的面批评了学生。梁瓷听到这里就隐隐觉得不对,打狗还要看主人,眼下都传高永房月底高升,再怎么着不合格,风头正盛的时候也不敢有人借机滋事。
他们继续透露:“高老师脾气好,事后也没对我们发火,不过被整得下不来台,学院里说如果办公室实在用不了那么多就收回去一间,毕竟有些老师还没办公室用。”
“高老师从来不对学生发火,还安抚了我们,说这事是他处理不当,我们平白受了委屈。”
“所以高老师让我们赶紧收拾出来,明天学院里验收。”
“师母过来是有什么事?”
梁瓷顿了一下,举手示意着:“找迟老师送份文件。”
他们弯腰继续抬桌子,书都掉地上也没人捡,梁瓷忍不住提醒他们,他们却说:“高老师说没用的书籍,不要了,直接扔。”
梁瓷翻开两页,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大概是高永房年轻时候打拼江山的证据,以前如宝贝似的放着,现在不走这条路子了,就不把荣誉当回事了,殊不知没有前面二十年上下的兢兢业业,又哪来的如今风光。
她找到迟老师办公的地方,敲敲门,推开进去,里面只有新来的老师在办公,从白色格子间抬头,问她找谁。
梁瓷把事情说清楚便把文件放迟老师工位上,出来办公室打电话给迟老师,“你没在这,我把资料放下了,今天没来上班啊……我寒假也长,眼下只有教授副教一年四季没假期……”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几分钟,梁瓷抱着肩膀往外走,刚摁了电梯要下楼,电梯门打开却见高永房出来,只身一人,身边也没带学生。
他点了点手指,就像以前梁瓷还跟着他念书那几年一样,“小梁啊,正好有个事想找你。”
梁瓷脚下没动,只把视线从别处挪回来,“什么事?”
他脸上挂着几分疲倦,在前面引路,“到我办公室谈。”
“公事私事?”
“公事。”
“那好吧。”
高永房从她面前走过时,些许香气飘过,淡淡的,成熟稳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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