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贺琳琅气笑了,笑着笑着又突然面色一变,抬手用帕子捂着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往后一靠,“陛下与我乃是一母同胞的血亲,若和我不是一家人,难不成同某些八竿子打不着巴巴黏上去的人反倒成了一家人了?”
“你,你说谁呢?!”
棠昭气得跺脚。
贺琳琅将帕子随手攥成团垂下手,强打起精神,“看来陛下也有自知之明,不用我指名道姓便知我说的是什么人。至于家书……看完自是烧了,怎会留着?”
“烧了?!你竟敢烧了?!”棠昭双眼都气红了,“来人!”
梁上倏地落下一名影卫。
棠昭咬牙切齿地吩咐,“即刻,去宁远侯府。”
他抬手指向贺琳琅,“将她从大颜带来的东西,全给朕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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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府上上下下又被折腾了一通。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亲自领着人入了侯府内宅,从贺琳琅的院子里搜罗出了一堆东西,能烧的全都堆在了院子里,不能烧的诸如首饰珠宝一类也都被封进了一个大箱子里,准备抬回皇宫等皇帝处置。
“这不能烧!”
贺琳琅身边的侍女踉踉跄跄从屋内追了出来,却被人拦住,急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这都是我们公主从大颜带来的,这些衣物烧了我们公主穿什么?!你们,你们凭什么烧?”
“王公公……”
侯府总管闻声而来,瞧见院中乱成一团,不由面露难色,“王公公,这……当真要烧?”
王公公皱着眉,朝身后挥了挥手,“皇命难违。”
立刻有人举着火把走了过去,在侍女的惊叫声中一扬手,火苗瞬间窜开……
贺琳琅从宫中回府时,便见自己院内火光冲天滚着浓烟。宁远侯府的下人们活儿也不做了,全都围聚在她院外,嬉笑着看热闹。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夫君宁远侯。
慕容渭搂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妾立在一旁,满脸的幸灾乐祸,显然是来看好戏的。而她的婢女,泪流满面地跌坐在地上,一见她回来,便立刻神色哀戚地扑了上来,“殿下!”
贺琳琅被她扯了个踉跄,强行将喉头那股腥甜咽了回去,半晌才将人扶起,“起来。”
“这种烧东西的阵仗本侯还是见所未见,还要多亏公主给我们这些人长眼见了。”
慕容渭不阴不阳地插话,他怀里的美妾遮着嘴一边笑一边附和。
贺琳琅冷嗤了一声,转过身,目光扫向那头三人,“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褒姒一笑。今日陛下烧这些俗物,竟也能博侯爷一笑,日后不知会不会被引为美谈?”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砰一声甩上门,仿佛院中这出闹剧与她半分关系都没有。
“她!”
慕容渭瞪大了眼,“她竟然将本侯类比褒姒?!!”
“侯爷,夫人还将陛下类比周幽王呢。这话要是传到了陛下耳朵里,岂不会拖累咱们侯府?”
一妾小声道。
“这拖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她入了府,咱们府上哪日不是鸡飞狗跳的……”
另一妾埋怨起来。
“没事,她的日子也快到头了,”慕容渭哼了一声,“且等着慕容拓收拾她吧。”
第93章
转眼就到了女帝的生辰, 尽管正逢多事之秋, 女帝让礼部不必大操大办, 但毕竟是一年一次的千秋宴。哪怕再怎么从简, 该有的规格和场面还是有的。京中所有店铺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绸, 酒楼门口也都换了新扎的彩帛装饰的门楼,更提前备了一盏莲花形的灯笼, 只待天色暗了便往门口一挂。
宫中也摆了宴席为女帝贺寿, 贺缈一贯嫌这些应酬烦琐, 每次宫中开大宴, 她都得端好长时辰的架子。若是能看云韶府新排的歌舞也就罢了, 偏偏谏院那些老臣只要一听见云韶府就唉声叹气。若是再让云韶府排她爱看的戏,那些老臣更是受不住,第二天就要连上十多本奏折劝谏贺缈。所以贺缈也怕了, 再不敢让云韶府在谏院大臣都在的宫宴上折腾新玩意儿了。
更何况今年生辰, 贺缈总想和谢逐一起过,巴不得早些应付了这吵吵闹闹的千秋宴,去看看谢逐给她准备了什么贺礼。
谢逐今日也进了宫, 千秋宴就坐在台阶下首座,甚至还要在几个有爵位的权贵之前,被想要攀附的人轮番敬酒,看得鸾台等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景毓挠着桌案, 嫉妒地牙痒痒,“陛下喜欢谁不好,偏偏是他……他还真有本事, 最初不过是星曜的一个替身,如今竟翻身了!”
褚廷之虽不想管他死活,但还是生怕他祸从口出牵连他们一群人,“你小点声!”
说着,他侧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好兄弟。
只见裴喻低头喝着闷酒,而另一边周青岸竟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在看谢逐,一个劲盯着他身旁已经微醺的方以唯仔细打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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