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声。
见他并未露出丝毫诧异之色, 显然是早已知道了一切,明岩恍然大悟,好像终于明白自家公子为何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自作聪明地出言安抚,“公子,依我看那位也不单是因为知道了国师回京的消息,才要快马加鞭赶回去。也有可能是长公主在心中催促……”
谢逐脚步一顿,蓦地转身看向明岩,沉声道,“你说什么?”
明岩吓得一愣,“可能是长公主……”
“前一句。”
谢逐缓缓启唇,眼底却仿佛蕴了狂风暴雨。
明岩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也明白无法挽回,只能硬着头皮笑,“难道公子还不知道国,国师突然回了盛京的事吗?长公主送了家书来,说的就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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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观星阁。
贺琳琅提着裙摆缓缓走上台阶,只见那身着玄色刺金道袍的男人遥遥地站在廊檐下,长发未簪未束,随着高台上骤起的瑟瑟之风,在身后飘洒开来,发梢飘摇在那袖口以金线密织的回字符上,越发显得飘飘欲仙,仿佛下一刻便能乘风而去。
“长公主到。”
男人闻声转回头,阳光扑撒在他那棱角分明、俊朗深邃的五官上,却没能将那隐在眉目间的清冷漠然柔化分毫。
与谢逐果真是有几分神似,不论是样貌,还是气韵。
贺琳琅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晋帝可真是会挑人。
若说两人还有哪里不同,那便是谢逐的冷是内敛的,星曜却是张扬的,没有半分遮掩的,将自己与世隔绝的孤冷坦坦荡荡暴露在外,教人只一眼便心生怯意,不敢再近一步。
贺琳琅有时也会由衷地佩服贺缈,究竟是如何锲而不舍地追在这个前无古人的冰山后头,数年如一日地放下姿态讨好。也不知道,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究竟有没有被她的毅力滴水石穿,凿出一个冰窟窿……
或许,是成功了?否则这位国师又为何在失踪了这么久后,突然在这个关头回来?
贺琳琅如此想着。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见不得贺缈对一个男人俯首帖耳百依百顺。贺缈不是普通女子,她是皇帝。
“长公主殿下。”
星曜微微颔首,神色冷淡。
“两年未见,国师清减了。”
贺琳琅抬手挥了挥,让身边的人都退下,“这两年国师可是在外受了苦?若让陛下瞧见,必定要自责。”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观星阁里走。
贺琳琅抬手推开门,朝身后的星曜看了一眼。出乎星曜的意料,这观星阁空置了两年,此刻竟没有一丝异味也没有丁点灰尘,一切的布置仍旧如当年他离开时一般,分毫未变。
星曜在门前停下,脚下微微一滞,怔了片刻才抬脚跨过门槛。
贺琳琅指了指四周的陈设,转身看向星曜,难得有耐心解释,“国师这两年虽不在盛京,可陛下却每日都派人来清扫,特地吩咐不许动这里的摆件,务必要保证一切如初。如何?国师今日见了,可还觉得这里是老样子?”
星曜一言不发,只是探手在燃着香的鎏金香炉上轻轻抚过,再往自己指腹上低着眼一瞧,果然干干净净,一看便知是有人每日擦拭。
他抿唇,沉默了半晌才抬眼对上贺琳琅的视线,“……她如今不在京中?”
“女帝微服出巡的消息已在民间传遍了,就连本宫在公主府好好待着,时不时还能听到些风言风语。国师难道不知?”
贺琳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国师离京两年,这朝中的变化也不小。若我没记错,陛下此次出京,随驾的人里除了宁翊,国师应当一个都没见过吧。”
顿了顿,她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国师在外游历,想必也该听说,大颜如今有了一位新首辅。”
听到首辅二字,星曜眸光微动,眼底的冰霜似乎又结了一层,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论直觉,贺琳琅比贺缈要敏锐不少,自然没有忽略星曜的异样,又半挑了眉开口道,“这位首辅大人的本事可不小,国师真应当见见。他从晋入颜不过半年,便已从布衣之身一跃成为首辅,权倾朝野,势头反而压过了鸾台的周青岸。说到底,他是晋帝的人,陛下对他本该心存顾虑,可为何陛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却对他信任有加?”
贺琳琅并不在意星曜是如何想的,只自问自答道,“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张与国师容貌相似的脸。”
她从星曜身边径直走过,轻飘飘丢下一句,“能被一个赝品鸠占鹊巢,看来国师在陛下心中,也没什么分量。”
谢逐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星曜更不是。
通通都是狼心狗肺的坏东西。
星曜垂眼,将眸底的异色尽数遮下,略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唇,“赝品……”
这十年以来,他最厌恶的一个词便是赝品。
再抬眼时,他已经敛去了所有情绪,面上恢复了最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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