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岑羽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知何时散落一边,身上仅一身单薄洁白的里衣,身子压着腿,屁股朝上,面朝下,竟是难得的……青蛙睡姿。
他也未曾想,这人被自己参了一本,真被皇帝削了兵权,还不知收敛。
“如此,下官多谢王爷出手相救。”江寒雪拱手作礼,道谢道地真心实意,复又引身而起,脸上一派坚决,“只是假使王爷是来找下官要人,这个下官做不得主。”
江寒雪道,“不知王爷还记不记得,幼贤醒来时与王爷定下口头契?”
傅舜华凤目一敛。
江寒雪没看他脸色,只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时不过权宜之计,为抚人心。说白了,傅舜华与岑羽皆未表明态度,这种话出于闺阁,夫妻之间。
他岑羽不是失了忆?醒来对人诸多疏离防备,怎的对这个没见几天的青梅竹马倒是知无不尽,言无不尽?
傅舜华长眸微阖,只道,“记得,本王岂会不记得?”
“好,希望王爷不要忘了千金一诺。”
自这日起,岑羽的新住宅算是曝光了。
他重新过上了悠哉悠哉的安胎日子。没办法,郭太医的药停了这一段时日,他精神确实大不如前。要说这老头也是妙手回春,药剂一开,汤药喝上,春困就不那么困了。
郭太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他所开之药,那都是经年累月浸淫此道攒下来的,民间大夫无论有多神,也不如郭太医对岑羽这类金贵之躯的了解。
用药,自当是最好的药。药量,自当是分毫不差。配药,自当是对症下药,因人而异。这些,只有郭太医知道得最清楚。
那药喝下去,也确实是舒服的。
虽然是恶心了点。
这时,一旁的蓝衣人影拿了个盒子过来,不用岑羽说,就往岑羽嘴边递了颗什么东西。
岑羽抬眸一看,剔透晶莹,好一颗诱人的酸梅子!
熟悉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王妃。”
岑羽抬头,正好看见时温那张温和微笑的脸。
要说这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就是这个在王府上的侍从,是赖在岑羽身边不走了。活干得比别人殷勤,心思比别人玲珑剔透,比别人善解人意,人用着也……趁手。
岑羽轻叹口气,也罢,既然赶也赶不走,爱待就先待着吧。
难以拒绝对自己温柔以待的人,这是毛病,得治。
对于这个时温的到来,江寒雪本不同意。但见岑羽没说什么,加之看时温对岑羽鞍前马后,照顾他确实照顾得好,心思着实细腻。又是在岑羽有孕体虚的关键时期,江寒雪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只是原先那个侍从,江寒雪没让他走,反而吩咐,“你主动认罪,岑公子又无事,我不怪你。且跟着岑公子,好好照顾,多加留意。”说到“留意”二字,稍加停顿,那侍从也不笨,自然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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