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池亦初,你还不曾说过,你为什么想参加这个游戏呢?说什么死不死的都是借口,真想死的人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还搁这儿忙前忙后。”
池亦初端了两杯热水过来,本着女士优先,先给闻霜一杯,忽听到她的问题,手不由抖了抖,淡淡道:“我一直很想移民。”
“移民?你想一直生活在这边?”闻霜点点头,虽然觉得惊讶,但并不算太惊奇,毕竟到这里来的人,十个有八个会想找工作留下来,毕竟高收入与高品质生活并举。何况,人多少会有点虚荣心,有好机会自然趁势要抓住,到时候往朋友圈一晒,那就是国际范的高精尖人士。
“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池亦初盯着闻霜的小脑袋瓜失笑,“两年前,家里有几个余钱,于是替我规划,非要送我出国读硕士,那时的我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来的第一年,陪我长大的发小出了意外,生命垂危,家里一直瞒着,因为正值期末,他们不想我耽误学业。后来我知道了,想回去看他,为了阻止我,甚至短暂停掉了我的信用卡。不过我还是回去了,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但遗憾的是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他越说声音越低沉,脸上的表情也越落寞:“那段时间我不跟人说话,不跟人交流,也不和家里联系,每天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渐渐地,人变得抑郁而木讷。”
听到这里,闻霜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是怎么来的,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爸妈联系不到我,就拼命找我舍友和同学。他们越是想要的,我偏不给,于是我一气之下告诉他们,我想要留在这里永远不回去了,买车买房读博争取拿到工签。”池亦初咧嘴自嘲,对当时的他来说人生本来就是漫无目的的,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这样做无疑是在豪赌和浪费,“你知道吗,他们竟然答应了,真的给我打了一大笔钱。”
“我的报复感落了空,但却没再陷入泥泞,我开始认真的生活,想重新开始走出过去的阴影。直到有一天,我接到我爸的电话……”池亦初捂着额头,道,“他们又开始再三要求我回国,可那个时候我已经申请到了博士项目。”
池亦初抬起头,眼中交织着纠结,他们不过都是普通人,过的不是神仙生活,就如她为柴米油盐发愁一般,眼前这个大男孩也会因为家里那本难念的经而烦恼:“霜霜,我只是想逃离过去。”
“可是逃避并不能解决什么。”闻霜靠在窗户上,叹了口气,“你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吗?”
池亦初忽然变色,别过脸去冷冷道:“连生命都可以漠视,还有什么不可以轻易割舍?我活得既像笑话,又像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闻霜不再说话,她侧头本欲眺望城市的灯火,却在玻璃窗的倒影里望见池亦初澄澈的眼睛,这个爱闷声不吭的男人其实在心里痛恨自己的无能,就像那次在车上时他说的——
“我想我们是一类人。”
他们都爱这个世界,爱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可是却又不善于表达,当那些所珍视的人受到伤害时,首先责怪和埋怨的是自己,逐渐积累为痛恨无能。
闻霜的症结不在于钱,池亦初的症结同样不只局限在与父母的矛盾和过去的阴影,而更多的是责任感。责任感让他渴望取得更多的成就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呵护那些易碎的东西,他怪自己屈服而没能归国见上朋友最后一面,也怪自己没有能力打破桎梏与父母分庭抗礼而又不至于伤害他们。
“池亦初,你孤独吗?”闻霜眨了眨眼,转头问道。
男人往椅背上靠,眯着眼舒展手臂,尽量展现出舒适的一面,可惜,在闻霜亮晶晶的目光下,他无处遁形,只能老实一叹:“是。”
他的孤独,皆来自于形单影只的孤僻生活。
“所以我们还是不一样。”闻霜从窗台上跳下来,脸上的表情自信而充满希望,随后目光落在他身上,“我虽身在一个人的‘孤独’中,却从未觉得真正孤独。”说着,她身子微微前倾,“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闻霜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推了一把,抽身离开,指着窗外:“就赌这永夜能否得一星辉长明。”
池亦初挑眉,瞥了一眼窗外,摊手,似是在说“什么都没有”。闻霜则很有耐心,抱着杯子道:“再等等,夜还长。”
快十二点的时候,前台挨个敲门,闻霜开门的时候,金发碧眼的小哥一个劲道歉,并且询问他们是否愿意腾挪一间房出来,并承诺予以补偿。
闻霜和池亦初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惊奇:酒店的房间是不会多订出去一间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想到这,两人十分有默契,当即表示可以换,不过想知道原因。
前台小哥一喜,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那女孩的朋友好像出了点事,她现在一个人住着双人房,害怕。报酬其实也是她给的。”接着又连连道谢,盯着两人挤眉弄眼,“你们是情侣吧,这样正好!”
女孩胆怯很正常,看涉及到隐私,闻霜也就没再多嘴,不过这小哥话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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