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爷子用了“回”这个字,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莫名就戳中了我的泪点,鼻泪管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
公寓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变,玄关的背景墙上甚至还挂着我和严久寂拍的婚纱照。
心里觉得奇怪极了,就算严久寂和安琪有另外的房子作为新房,可他爷爷毕竟在这儿,安琪既然嫁给了他,不可能不来这儿。
他这么做,就不怕安琪心里难受么?
我愣愣地看着那张照片发呆,季管家在后头轻轻推了我一下:“少奶奶别发呆,小小姐就在楼上等着你呢。”
我回神,应了一声,正想找鞋套,季管家先我一步把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放到了我面前。
那是我和严久寂准备结婚前,我在上买的,情侣款,我买的时候严久寂还很嫌弃。
我离开时的行李,是他派人给我收拾的,当时没有见着这双拖鞋,还以为是被他丢了,没想到居然还在。
季管家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拖鞋,少爷一直藏着呢,说是少奶奶你回来的时候要穿的。”
说着,他还朝前方严久寂站着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本来还没注意,经过季管家这么一提醒,才发现他脚上穿的就是那双男款的鞋,不过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了,应该不是第一次穿。
他身上穿的是很正经的衬衫西裤,脚上那双粉色的拖鞋看起来格外醒目,不伦不类的,不搭调极了,可他却还一副毫无自觉的样子。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心里也感觉愈发难过起来。
深吸了口气,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不记得,跟着严久寂上了楼。
我们过去的时候,子女房的房门半开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瑾,看这儿,这是鸭子,来,跟着阿姨读,鸭子”
女人声音落地,一声软软糯糯的女童声响起:“阿纸”
“不对,不是阿纸,是鸭子”
“阿纸”
听到声音,我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走到门边,往里头看了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一个女人的背影,她应该是站在严瑾正对面,所以从我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严瑾的身影。
女人还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严瑾读“鸭子”,我就那样听着,忽然有点怂,有点儿近乡情却的意思了。
严久寂以眼神示意我让我推门进去,可是我绞着手指,就是不敢。
我很怕严瑾看到我会不会哭闹,我害怕从她眼里看到那种陌生感。
严久寂许是实在看不惯我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从后头推了我一把:“进去吧。”
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大,被他这么一推,我整个人就有些踉跄地冲了进去。
听到门口的动静,原本在教严瑾发音的女人忽的转过了身来,看到我和严久寂,她十分恭敬地道:“严先生严太太你们来啦!那我今天就先教到这儿,明天再来。”
说罢,女人又回转身去对严瑾说了声再见。
严瑾没理她,原本坐在小凳子上的身子向一旁一歪,露出个脑袋来。
我们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忽的咯咯笑了起来,大喊:“妈妈!”
我顿时就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直到严瑾又喊了我一声无比清晰的“妈妈”之后,我才回过神来,然后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情绪,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过去。
严瑾也许是嫌我走得太慢,自己从小凳子上跳了下来,整个人东倒西歪地向我跑了过来。
我心里一提,生怕她摔着,连忙冲了上去:“小心点儿!”
严瑾落入我怀里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这一生终于得到了圆满。
之前经历过的那些爱恨情仇,苦难折磨,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根本就无关痛痒了。
严瑾一点都没有认生,和我亲热得很,扑到我怀里之后,双手抱着我的脖子就直往我怀里蹭,嘴里还不住地叫着“妈妈”。
我亲了亲她的脸颊,嘴唇传来温热细腻又柔软的触感,这让我确信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严瑾的两个耳朵后都挂着精细的仪器还有一些导线,应该是为了帮助她能听见。
我忽然想起那天严久寂在电话里说的,严瑾经历过两次手术,第一次手术后产生了后遗症导致她面瘫
我悄悄看了看严瑾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可是一想到她曾经经历过的苦痛,我就感觉到心痛极了,手里头也就把她搂得更紧了。
“妈妈抱抱。”
严瑾这么小小的要求我哪里能不满足她,立刻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她两只小手摸着我的脸,又是咯咯地笑,两只眼睛弯成月亮。
那个教严瑾发音的女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严久寂走到了我们身边,朝严瑾伸出手:“爸爸抱,妈妈会累。”
严瑾扭过头不看严久寂,他眯起眼正想说话,我立刻接上:“我不累。”
严久寂住了嘴也收了手,片刻后才闷声道:“先下去吃饭。”
话落,他也不等我们,自己转身就向外走去。
严瑾的肚子也在这时候传来咕噜噜的叫声,我哪敢怠慢,立刻跟着严久寂走了出去。
估计严久寂这一年半来是花了大心思来养严瑾的,目测小丫头的身高体重都是超标的。
我没有长时间抱小孩子的经验,其实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手就已经有点酸了,再加上怀里抱着严瑾,我看不大清前面的楼梯。
可是看严瑾这么开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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