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点,就是它无论卖多高的价格,永远无法和历史割裂。”
许棉听得懵懵懂懂,对历史只知晓浅薄的皮毛,也不懂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霍江逸已带着她继续往前观展,没有多解释。
再往里,便是各种特色场馆,许棉看到瓷器会多瞧两眼,只是不多驻足,继续往前。
在看到一副散点透视绘画手法的字画时,突然想起什么,低声对身边道:“2016年的苏富比记得吗,当时天价拍出了一幅画。”
霍江逸站在她身边,也看了看玻璃墙内的那幅画,直接道:“张大千,《桃源图》。”
许棉眼里攒着光:“你也记得?”
霍江逸:“买家是海城人。”
许棉看他:“不会就是你吧?”
霍江逸:“当然不是,那幅画我没有参与竞拍。”
许棉随口问:“因为钱都是家里控制的?”
被质疑了财力的江总:“因为那天的拍卖我没出席。去了也不买,这和钱多钱少没有关系。”
许棉“哦”了一声,想起自己床头柜两只碗:“你那次去就只买了两只碗?”
霍江逸:“当然不是。”
许棉看向他。
霍江逸勾了勾唇角:“还拍了一颗钻石。”
提到钻石,许棉就想到自己戴过的那枚粉钻胸针,玩笑的口气道:“不会是那颗三千万美金的十克拉蓝钻吧。”
许棉发誓,她真的是开玩笑的,绝对没有别的例如试探的意思,然而霍江逸转头看过来,笑得格外意味深长。
“你……”她震惊了,“不会吧……”
难道那个通过电话标下神秘买家真是他?
霍江逸口气幽深:“三千万美金,迪比尔斯千禧瑰宝4……”
许棉观察他,料想如果买了不会是这副表情,松了口气:“吓了我一跳。”
想想也是,三千万美金,折人民币两个亿,两个亿什么概念,怎么可能买得起。
这个话题很快被许棉抛到脑后,她转身,顺着路线继续往前,霍江逸跟在一旁。
先前他们并没有聊起那一年的苏富比春拍,如今三言两语聊起,如同“老友叙旧”。
他说的她知道,她提起的他也懂。
明明2016年的春天他们根本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可回忆却能撕扯开时空的长河,让此刻的博物馆和2016年的香港会展中心悄然重合到一起。
霍江逸回想那一年,四月的第一天他便抵达香港,住在太古广场的港岛香格里拉,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在房间里晒晒太阳,下午有空在附近公园逛逛,晚上出门吃个夜宵。
呆了半个月,连自己拍藏品带帮客户交易,总共剁手几个亿。
可惜仔细回忆,印象中并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
“两年前大概什么时候去的香港?”
许棉脚下一顿,想了想:“三月底吧。”
霍江逸:“住在哪儿?”
许棉:“会展中心那边。”疑惑道:“怎么了?”
霍江逸:“没什么,看看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许棉心道那当然是没缘没相会,要是当时就有缘,还用等到今年才认识么。
她问:“那你当时在哪儿?”
霍江逸:“太古广场。”
许棉咋舌,有钱人,忽然想起来:“太古那边我也去过,我爸一个朋友的儿子带我去逛过。”又想了想,“那边东西当时真让我长见识,几千一瓶的霜我当时第一次见,贵死了。”
霍江逸看她:“买了什么?”
许棉:“什么都没买,好贵!”又道:“而且带我过去那个大哥当时忙着去找女朋友约会,根本不想管我,把我往那里一丢就走了,我自己在那里瞎逛,有个服务员看我穿的普通还朝我翻白眼,当时真是气死我了。”
霍江逸之前曾说过,2016年的春拍是一段与他事业有关的重要回忆,当时拍场上拍回来的那两个碗就承载了那段记忆,现在许棉回想起来,发现自己的2016年香港之行竟然全是糟糕的事——
比如她一开始根本不想出门,某姓池的大兄弟却假借带她出去玩儿的名义将她拉出门,出了门,却又根本不管她,带她到太古广场就跑了,还问她借了一千港币,至今没还。
比如她一个穿着普通的小女孩在太古里面东逛西逛,没买什么,不受待见,还遭了一次白眼,用普通话点个甜品那服务员都不耐烦。
简直了,回忆一次,想想都很生气。
许棉叹了口气。
她真是高估自己的人生经历,还分享2016年香港之行的回忆?算了吧,她的这段回忆她自己想想就要怄气,分享就更不必了。
她之前还真是会说大话。
霍江逸却看着她,笑了笑道:“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我。”
她的确没有遇到他,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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