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你还敢问?你觉得委屈?”二太太喝道,“你非要我把你做的丑事张扬开,你才知错?”
说着,扬手丢了一只匣子过来,正正对着安潇潇的脸面掷来。安潇潇侧头避过,沉重的木匣撞上额角,瞬间擦破了皮,见了血色。
她不敢叫痛,忍住悲意朝那匣子看去。
里头散落了许多的东西来,旧的看不清颜色的帕子,上头绣着朵小小的茉莉花,中有一点血痕,颜色已经发暗发乌。
一根坏掉的簪子,坠着的流苏断了,簪头的蝴蝶翅膀也已经发旧变形。
一张不知从哪儿撕下来的半张纸,破的不成样子了,用浆糊涂刷过一遍,底下黏了半块新纸托着……
安潇潇的神色忽然变得复杂。
她从来没在意过的小物,被人当成宝贝般收着……那带血的帕子,是她昔年替他包扎伤口用过的……他说弄不见了,她也没多想……
那个口是心非,总是自称“属下”,远远避着她的人,若无情义,缘何留着这些东西?
眼睛湿润了,越来越模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声,忍不住的哽咽。
缘何到了今天,才让她明白他的心。
以为他对自己根本不曾在意,她小心翼翼地守着心里的秘密那么多年。生怕露出一点点的爱慕之意,叫他看轻了自己……
上首传来安二太太冷酷的声音“你还有脸哭?你不是无辜么?不是嫌我骂得你委屈了?你倒是说说,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安潇潇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见,她怔怔看着那些东西,只管自顾自的哭泣着。
安二太太气得咬着牙“你简直不要脸!堂堂公侯府小姐,竟与一个下人有所牵连。连情诗都给人写了,叫人当成把柄收在这里头。将来你还想嫁人么?他若生了歹意,拿这些东西出来给你夫婿看,你觉着你夫家会怎生看你?你爹铮铮铁骨为国捐躯,你倒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抹黑你爹用命挣开的清名。你是与我们安家有仇么?你不就不怕给人戳着脊梁骨骂?”
安二太太动了真怒,一边骂一边止不住的咳嗽。安潇潇使劲挣扎,想要挣脱那两个嬷嬷的手,她想俯下身去,收起那只匣子……
安二太太见她如此顽固,随手又将面前的杯盏都扔了下来。
碎瓷溅了一地,安二太太恼道“还留着这蹄子在我眼前添堵?还不拉下去?”
安潇潇被拖着来到厅里,还未掀帘子,就听外头一声急急传报,“太太,侯爷来了!”
帘子一掀,安锦南当先走了进来。明明是阳春三月,不知缘何,却叫人觉得他身上似乎携着刺骨的凉意。
屋中本就低沉的气压更冷凝了几分,安锦南瞥一眼被押着的安潇潇,朝内微微低了低头,“二婶。”
安二太太朝那两个嬷嬷打个眼色,站起身来给安锦南让座“侯爷,原不想惊动您,可此事关系到你妹妹的终身,那姓崔的奴才着实胆大包天,怕只怕侯爷您也给蒙在鼓里。”
安锦南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瓷,沉默地在安二太太下首坐了。见那两个嬷嬷正欲拉扯安潇潇出去,抬了抬手,对安潇潇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两个嬷嬷动作一顿,下意识去看安二太太的表情。安二太太脸白了一瞬,僵硬地道“让她过来。”
安潇潇终于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想回来拾起匣子,给那嬷嬷抢先一步,扯了扯她袖子,“小姐莫忙收拾,仔细伤了手,奴来就好。”
用手帕包着手将地上东西捡了,兜在衣裳里走了。
屋里只剩下安锦南、二太太和安潇潇三个。安二太太道“五儿年幼,在我眼皮底下断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侯爷看,是不是将那姓崔的奴才绑了,教他好好的长长记性?家里的主子也是他一个下人能肖想的不成?”
见安潇潇垂头不语,心里恼得顾不得避讳“眼看五儿年岁也大了,我一个没见识的寡妇,也不与谁来往,那些个来求亲我又不知底细,侯爷您看,我娘家嫂子的侄儿成不成?”
“俩孩子自小感情好,又是知根知底的……”
一句话说完,安锦南还未如何表态,安潇潇已白了脸。
她咚地一声跪在地上,顾不得膝下还有许多未及清扫的碎瓷,哀声道“求娘收回成命!潇潇不能嫁给表哥!”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安二太太厉声爆喝,“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当着你兄长面儿呢,你知羞不知羞?”
安二太太对安锦南道“侯爷看看,好好的闺女,给那贱胚子带坏成什么样?侯爷乃是一家之主,二婶无能,全靠侯爷做主了!”
她抽出帕子抹了抹眼角,站起身就要福下去。安锦南岂能受她的礼?连忙跟着站起来“二婶不可。”
安二太太顺势攀住安锦南的手臂,哭得有些委屈“当年这俩孩子还没落地,你二叔就随着老侯爷上了战场,谁知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我一个寡妇,好容易将孩子拉扯大,若容得你二叔的骨血与下人不清不楚,我将来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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