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瘦成这样了当然要多吃些!”楚是夜的话带着些许埋怨,再度将离秋的碗填得满满当当,坐在对面的宇文无异无奈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瞧准时机抢下一只鸡腿,心满意足地嚷了句“谢谢”。
离秋噗嗤一笑,楚是夜愣愣地望着他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拿起筷子要去敲打他,道:“你小子在这儿等着呢!”
“哼,大哥你还说我,你明明和我阿姐许过白头之誓,却偏偏要拉着我去逛什么花楼!这只鸡腿就当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了!”宇文无异说得一本正经,端起碗挪得极远。
“花楼?”霍离秋一脸茫然。
“哎哎你别听这孩子瞎说啊!”楚是夜赶紧撇清关系。
“我没有!”
“行了行了,鸡腿还堵不上你的嘴?”
……
叶承泰正襟危坐,手上一杯烈酒迟迟困在杯中,目光朝这三个年轻人投了过去,鱼阿方才风卷残云地啃完一整只鸡,朝着叶承泰挥挥手:“喂,看什么呢?羡慕啊?谁叫你不早点娶个老婆回来!那生活可有滋有味呢!”
叶承泰斜眼一个蔑视,忿忿不平地干下一整杯酒,完全不理睬鱼阿的戏弄,莫老七见鱼阿又在叶承泰面前自找没趣,笑道:“你这话说的,还想让老二跟你一样,被家里那位管得服服帖帖啊?”
“去去去,你小声点,要是被孩儿他娘听见了,又要掐我了!”鱼阿满脸委屈。
叶承泰的目光始终绕回到无异身上,沉吟一阵,意味深长道:“你们觉不觉得,那个少年很不一样?”
“你说那个小兄弟啊?唉,你们俩是没看见今天的事!这么大的水缸,装满水之后,这孩子一下子就举起来了!”鱼阿一个起身,绘声绘色地比划着,周围的目光都被鱼大统领滑稽的表演吸引过去,席间的表演也停了下来。
无异见鱼阿在二位前辈面前对自己赞不绝口,一时有些羞赧。
他踌躇一番,毅然决然地端起一杯酒,起身走到三位前辈跟前,恭敬地作了个揖,道:“白天不告而别是晚辈的错,此番特来请罪,望前辈原谅。”
说罢,无异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没有一丝的犹豫,另一侧,霍离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别有意味。
叶承泰没想到这个少年靠近之后,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越发澎湃,他伸手握住佩剑的剑柄,疑声道:“你看上去不像中原人。”
“前辈高明,晚辈名叫宇文无异,是北原人。”
无异微微颔首,只一瞬,叶承泰霍然起身,径直走到他跟前,突然变得严词厉色起来,质问道:“你说你是宇文皇族,如何证明?”
无异顿了顿,当即撩起衣袖露出鹰纹刺青,这是北原宇文皇族的唯一象征,也是唯一让旁人抢不走夺不去的血脉骄傲。
鱼阿和莫老七紧随其后地围了上来,似是难以置信,周围的义军兄弟们得知宇文皇族一事也开始窃窃私语,楚是夜诧异地望向离秋,而她只是陷入缄默。
叶承泰再三确认无异肩臂上的纹青,连连叹气,恍如隔世道:“一百年前,宇文氏先祖荡平北原动乱,是何等的天之骄子,在功成名就之际,却能纡尊降贵到东原来登门求亲,精诚所至,从此宇文氏便和我北墨一族结下秦晋之好……二十多年前,玄贼血洗宇文氏满门,我还以为此生无缘再见到……”
叶承泰忽然哽住,颇为怜惜地把住无异的肩膀,宇文无异更没想到在此处竟误打误撞遇上了姻亲族人,仿若多年黑暗前行中寻到半个亲人,微弱的光却照亮了半边天……
鱼阿没想到今日一行,不仅遇上了武宗后人,还有宇文皇族后裔,原本受宠若惊的事变得有些蹊跷,莫老七也感同身受,忧虑道:“此事须得及时告知大当家。”
鱼阿又烦得挠起脑袋,叹道:“唉,大当家若是知道了,东原怕是要变天咯!”
楚是夜瞧见霍离秋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似乎觉得眼前的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分隔开来。
他这才发觉,六年过去,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113 夜谈
夜色渐深,终究到了曲终人散。
酒足饭饱后,兄弟们三五成群地回家歇息,心里始终惦念着宇文皇族的事,临走前还忍不住多瞥上无异几眼。
他们多年盘旋在东林,陈年热血早已冰封,如今只能靠着半路截杀玄贼为乐,可归根结底,哪个将士的毕生所愿不是能够上阵杀敌?
二十多年前的反玄大战已成过眼云烟,当年的幸存者寥寥无几,就算苟活,如东林三鬼一样,岁月蹉跎,业已不复当年英勇。
宇文无异凝视着一张张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脸,转眼沦陷在回忆之中——当他蹒跚学步时,父皇九分欢喜里还藏着一分悲哀。
起初他不太明白,甚至根本注意不到,直到现在,他隐约有些开悟。
血脉赋予了每个宇文族人忍辱负重的使命,不允许有任何非理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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