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皋派她来刺杀南宫世修。
她终究做不到。
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是他对她的承诺,而今,已经随着苏皖腹中的孩子成了泡影。
他不怪她,终究是他负了当初的誓言,所以,明知她手中的梅花针淬了剧毒,随时可以取自己的性命,他还是紧紧拥着她。
星眸忽然发现远处一道白影掠过。
忽然,他感觉到她的身子惊了一下,紧接着,她在他的耳畔,声音有些急促:“快跑!”
猛然推开他,大手粘湿腥热,黑眸落在沾满鲜血的手,瞪大眼睛瞧着她胸前的匕首在晨曦中闪着刺眼的光芒。
“你”他脚步向前,她身子后退,凄然一笑:“我下不去手,既然杀不了你,我只能如此偿还欠下父皇的债。”
飘雪剑凌空飞向他,挑断他发间的玉带,轻叱:“难道你想我白白挨了一刀吗?!”
他顿时明白过来,还招,身子交错之间,他不无担心:“你的伤,”
“无妨。”
她硬生生用自己的身子接了他一掌,整个人如一片白色的玉兰花在空中翻飞,黑眸沉痛,霓裳两个字梗在喉咙,想喊喊不出。
失神间,身后掌声刮风,直奔他的后心。
叶飞及时出现,一手揽着他的蜂腰,单掌接了那人一掌,两个人如两片树叶向后飘去。
叶飞一口鲜血喷出,好在那个蒙面人没有时间伤他们,径自奔了她而去,一把捞起就要挨着地面的她,纵身掠去。
身法之快,手法诡谲,他和叶飞从未见过。
“王爷,你没事吧?”叶飞顾不上自己嘴角的血迹,关切打量他。
大手紧紧攥住叶飞:“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我和你什么时候需要说这样的话?走吧。”叶飞强大精神,挤出一丝浅笑。
回到凤城帅府,南青云诧异地看着叶飞:“叶将军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叶飞摆摆手:“我先进去了。”
他急忙跟了进去,好在叶飞没有大碍,服了一颗护心丹,休养了两天,已经好了很多。
站在城墙上,空气中散发着花香和凤城河水特有的酸味,遥望湖城方向,心中不禁挂念她的伤势,那夜,他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和她多说一个字。
回想见面的情景,她一定有难言的苦衷,竟然为了他,不惜刺伤自己。
一河之隔。
他在河东遥望河西的她。
她在河西遥望河东的他。
霓裳站在湖城的城墙上,一袭白衣,轻纱遮面,寰辕的士兵早就习惯了这个奇怪的突然冒出来的公主,对她一向礼敬有加。
静静地遥望凤城方向,心中担忧,不知那受伤没有。
身后凉风习习,无需回头,她也知道,是南宫雪来了。
“放心吧,南宫世修的功力深厚,我那一掌伤不了他。”南宫雪的声音很平静,她听不出任何情绪。
回眸,凝视南宫雪空洞的眼神,依旧是略带病态的苍白的脸,却有着一种固执的轻狂,自从来到寰辕,见到萧成皋的那一刻起,南宫雪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狂傲,寡言。
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武功,她知道南宫雪会武功,也知道他的武功不在南宫世修之下,却没有想到他的招式和身法竟然如此奇异诡谲,是她从未见过的门派。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星眸闪闪,略微苍白的小脸掠过一丝浅笑,她料定南宫雪一定不知道是自己刺伤了自己。
他终究是个瞎子。
果然,南宫雪紧锁双眉,空然的眼神望向天空:“他为什么要杀你?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应该对你下手的。”
唇畔上扬,略带嘲讽:“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在寰辕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待我的。”
南宫雪转向她:“我知道,所以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以折磨你为快乐,而你怎么会爱上一个如此伤害你的男人。”
“并且为了这个男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是吗?”看来南宫雪知道的要比自己想象的多。
南宫雪的手准确的落在她小脸:“墨离,相信我,待我杀回大羲,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害。”
“南宫雪,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南宫世修对你有养育之恩,而你,已经用自己的性命报答了他,你们,两不相欠了,是吗?”南宫雪的自以为是救了她。
“两不相欠。”
转身看向河对岸的凤城,真的可以两不相欠吗?
冥冥中似乎早已经注定,白霓裳和萧墨离还有南宫世修,永远都无法解脱的命运。
“在聊什么?你的身子好些了吗?”萧成皋一袭白色战衣,缓步上了城墙。
“墨离拜见皇上。”她躬身施礼。
萧成皋虎目慈祥,音色里几分伤感:“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父皇吗?”
父皇?她有些恍惚,不知为何,脑子里竟浮现南宫世修略微圆润的面孔,当初,叶莘告诉她,她是大羲的公主,是南宫狄的亲生女儿,她不愿相信,内心却早已经接受。
如今,娘告诉她自己是萧成皋的女儿,不知为何,她十分抗拒。
曾经,因为奶娘的话,她爱的辛苦,如今,因为娘的话,她爱的绝望。
她的父皇是萧成皋也好南宫狄也罢,她和南宫世修注定没有结果。
星眸低垂,萧玉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父皇,墨离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被南宫世修所伤,心里一定很难受,您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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