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房子,如今那个人又不在了,日子也好过。岳母住在女婿家里,会惹人说闲话。”
女婿养丈母娘,世间原就少有。何况,秦春娇不是易峋明媒正娶的,是他买去的,本就矮人一头。她不愿给女儿添麻烦,如今易峋喜欢春娇,两人正在热头上,当然没什么,然而谁敢说往后的事?她吃够了夫妻不和的亏,不想女儿也重蹈覆辙。
秦春娇尚未说话,易峋便走了过来,说道:“婶子,我们今日过来,就是来接您回家的。您一个人在土塘村住着,春娇心里不安稳,我也不放心。外人说什么,我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
秦春娇也附和道:“是啊,娘,跟我们回家去吧。”
回家?这个词儿,戳中了刘氏心中的软处。她红了眼圈,鼻子微酸,没有坚持,点头说道:“好,娘跟你回家去。”
于是,易峋就在县里雇了一辆车,带着这母女二人,往下河村行去。
一路上,秦春娇欢快的如枝头的小鸟,搂着刘氏的胳膊说说笑笑,一时说晚上烧好菜给娘吃;一时说晚上要和娘一起睡。刘氏一一含笑应下,只是在听闻女儿说要和自己一起睡时,才似有如无的看了易峋一眼。易峋看着窗外,面淡如水,仿佛全不曾听见。
河间县离下河村有些距离,车子行驶至下河村村口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三人在村口下车,正赶上村中人人归家,户户做饭的时候。
刘氏看着夕阳里,下河村炊烟袅袅的祥和景象,心中不由一阵感慨。她在这村子里和秦老二生活了半辈子,唯一得到的,就是她的宝贝女儿。当初是因为卖了女儿才离开这里,如今又被女儿接了回来,这大概是一种缘分。
三人往村里走去,那些从田里回来的村人瞧见了刘氏,都倍感惊异。
便有人私下嘀咕着:“这秦家娘子咋也回来了?秦老二能放了她?”
另一个便说道:“易家的怪事多,你不要多嘴,小心挨拳头。你忘了刘二牛了?”
那个又说着:“倒也奇了,近来咋不见刘二牛了?”
三人隐约听见了这些言语,秦春娇和易峋都往心里去,刘氏却有些不自在,将头埋的低低的。
回到家中,易嶟才从田里回来,正在院里洗刷骡子,一见三人也很是高兴,说道:“哥和春娇回来了,秦家婶子也接回来了,那官司想是没事了?”
易峋答应着,和易嶟说了几句话,便往房里换衣裳去了。
秦春娇拉着母亲,进了自己的房,开柜子拿了几件自己的衣裳,要给母亲换。
刘氏打从进了易家的门,也不住感叹。她只离开了两年,易家境况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房子是翻了新的,甚至自家卖给易峋的老房,也修缮过了。
院子里铺着一条青石板路,雨雪天气也不怕泥湿了脚。马厩里关着一匹肥壮的骡子和一头小驴,牲口圈养着三口小黑猪,鸡舍里半大的鸡群啄食着地下的草籽,地里的菜绿油油的。这一切都彰显着,这是一户兴兴向荣的人家。
待进了女儿的房,刘氏便更更加吃惊了。秦春娇住着原先易峋母亲的卧房,易母还在世时,刘氏也曾过来坐过,所以知道。这房里的家具都是好木头做的,梳妆台上放着许多盛放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瓷盒子上绘着精美的仕女图案,饶是刘氏没用过什么好东西,也晓得这是好货。她心里既是欣慰,又是喜悦,易峋必定是十分看重女儿,才会这样待她。
寻常乡下妇人,哪里能买这么多的脂粉?这般行径,必定是要被夫家骂败家的。敢这样做的,必定都是被夫君宠爱着的。
女儿打开的衣橱里,叠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裳,甚而还有两件绸缎的。
秦春娇挑了一件老鸭黄的细布褂子,一条蜜合色裙子给刘氏。
刘氏看那衣裳料子都是极好的细棉布,也都是新的,想必女儿没穿几次,便说道:“这衣裳你留着穿吧,娘有年岁了,穿这些花花黎黎的,惹人笑话。”
秦春娇不依,说道:“娘还是换了吧,今儿一天在堂上跪着,又一路的风尘,那衣裳早就不干净了。再说,这衣裳颜色太老,我不爱穿呢。”
刘氏这才答应换了衣裳,其实这衣裳颜色哪里老了,她晓得女儿是要她换新衣服,故意找的说辞。
女儿的好意,她也不想拒绝。
刘氏换着衣裳,秦春娇已经去厨房烧饭了,她要去帮忙,却几次都被女儿撵了出来,只好作罢。
易峋也修整了一番,来到堂上,亲手泡了壶茶,倒给刘氏。
刘氏连忙起身,说道:“这些小事,哪里要你们男人动手,叫我去就是了。”
易峋却说道:“您是长辈,合当如此。”
刘氏虽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笑着受了。
易峋也在一边坐了,陪刘氏说话。
他是打小就认识的刘氏,记忆里她是个美貌端庄且慈和的妇人,这些年的磋磨和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痕迹,却没能折去她的风韵。
秦老二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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