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墨是在读高三时认识舟寒的。
高三的夏语墨因为一场作文比赛获得了一次去南方城市参加颁奖典礼的机会。当语文老师通知她这一好消息时,她并不如老师预期的高兴,因为她打定了主意放弃这个机会。
“多可惜啊,夏语墨。”年过半百的语文老师劝她,“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先别说颁奖,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老师,谢谢您,可是……我已经决定了不去。”高三时的夏语墨已经留了一头长发,低调的马尾束在脑后,额前没有刘海,整个人干净得像一幅水墨画。
“是不是觉得费用太贵?”这场颁奖仪式赞助了每位获奖学生一半的机票、住宿、餐饮经费,另一半要由学生家庭出,语文老师了解夏语墨的家境,所以有了这样的疑惑。
“不是的。”
“其实,一千多块钱也并不是个大数目,走出去开开眼界倒是更重要的,要不要老师和你爷爷奶奶去说说?”显然,老师还是觉得问题出在经费上。
“不必了老师,是我不想去。”夏语墨坚持。
老师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止不住地叹气,为夏语墨的决定而大感遗憾。确实,这场全国作文大赛级别高,规模大,全市也没几个学生获奖,夏语墨所在的高中更是只有她一人获此殊荣。现在她不肯去,着实可惜了。
老师从手边抓起了邀请函递给夏语墨,对她说:“老师也不能勉强你,但老师始终是希望你能迈出这一步。不管怎么样,邀请函你拿去吧,回去再和爷爷奶奶好好商量一下。”
夏语墨只好接过邀请函将之塞里。
高中学校离家有一段距离,夏语墨要搭乘公车才能到家。最初考到这里的时候,她觉得上学这件事陡然间变得不一样了——从小到大都凭走路去上学,而坐公车都是为了出远门去玩,现如今却天天要坐公车。
这所高中不是什么重点,学业压力也并不大,夏语墨轻松学习就可以稳居年级前十。
而高卷卷考去了一所口碑不怎么样的高中,高一那会儿,她每周都会给夏语墨写一封信——即便两人的学校只隔开步行二十分钟的距离。高卷卷的信总是长得花里胡哨的,信封上的邮票也总是小心翼翼地擦去了邮戳一用再用。有时候甚至不贴邮票,而是厚着脸皮在贴邮票的那个位置上写一句“邮递员叔叔辛苦了”,即便如此耍赖,她的信每次都能准确无误顺利送达,躺在学校门卫处热情洋溢地招呼着夏语墨。
只要高卷卷写信来,夏语墨都会回信过去,尽管她总是不知道要回些什么。后来,高卷卷拥有了一部手机,与夏语墨写信的频率也有所减少——不知这两桩事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总之,渐渐地,渐渐地,高卷卷与夏语墨变得越来越远了,远到成为了彼此的记忆为止。
夏语墨进了高中后的第一个同桌也是唯一一个同桌就是邱慕晶。初次见面那天,邱慕晶穿着初中校服,看起来是个十分简朴的孩子。邱慕晶肤色白皙,要比夏语墨多一分红润,模样很可爱。她的性格与高卷卷有几分相似,最初总是给夏语墨一种高卷卷继续相伴在自己身边的错觉,然而相处久了,夏语墨才发现,邱慕晶就是邱慕晶,高卷卷就是高卷卷。
女孩之间总有结伴上厕所结伴回家的传统,与这么多女孩交了朋友,夏语墨终于也渐渐地更像个女孩了,但若是要她独来独往做些什么,她也大可以泰然自若地去做。为此,邱慕晶总说夏语墨不像个姑娘,说她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
高中时期的夏语墨蓄了长发,眉眼也更动人了,追她的男生越来越多。今天这里冒出个递饮料的,明天那里钻出个堵路口的……这样的待遇实在让夏语墨烦心,与她形影不离的邱慕晶却总说她眼光太高。
一次,如火般热情的篮球队长在校门口带着整个球队的成员将夏语墨包围了起来,那队长耍着球红着脸来到夏语墨面前,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突然冲进包围圈的高个子男生推了个踉跄。那高个男生浓眉大眼,褐黄的头发乱如蓬草,脾气也如乱发一般火爆,他瞪大了眼睛喊道:“夏语墨是我的!”说罢,就牵起了夏语墨的手带着她闯出了包围圈。
来者是夏子实,也正是从这一次起,夏子实偶然间成了夏语墨挡烂桃花的盾牌。
姐弟两手牵着手走出了几步后,实在憋不住笑,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夏语墨笑说夏子实发怒的表情真是慎人。夏子实涨红着脸恢复了初中生本色,一看便知多少还有些紧张,激动地说道:“我一来就听说校门口演戏呢,真想要看看,好家伙,原来我姐是主角啊!”
夏语墨对“主角”这个词语颇为方案,推了推夏子实。
“说真的,当时我就火了,就凭他长这样也敢让我姐做他的女主角?”夏子实说得激动,又把“主角”一词重复了一遍,“作为你弟,必须拯救你于危难之中啊!”
“谢啦,滴水之恩滴水相报喽,我请你吃东西去。”夏语墨伸手搭上了夏子实肩头,比起刚才的局促和尴尬,夏子实的这一“救”着实让她舒畅了不少。
“你知道我后来怎么会灵光乍现的吗?”夏子实显然仍沉浸在自己替人解围的快感之中,闪烁着大眼睛直盯着夏语墨。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我想,如果那个人在现场会怎么做呢?”
“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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