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过后,学习的进程就迈入了中考倒计时。
f班的许多学生都比其它班级的学生更早解脱,他们有了各自的去路,有的回老家,有的已被职技校录取,剩下的日子里似乎只用来一趟学校就足够了,有些人甚至开始隔三差五地找借口逃学。
不过,对a班的学生而言,上述这些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而对陆飞这样的外地学生而言,到底是该选择蹉跎还是选择拼搏,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按照规定,大部分外地生都是不能在本市参加中考的,也就是意味着他们读完了初中就都要各回各家了,至于回到老家该走哪一步,他们一无所知。不过也是有外地生留在本市的例外的,但其中自然也有一些比较复杂甚至苛刻的条件。
为此,高卷卷一直担心不已,她时不时地问着陆飞“留不留”,但那没心没肺的陆飞总是不以为然地抛出一句“我不知道”,像是一盆凉水,生生把高卷卷已经凉了半边的心浇透了。
自从寒假在大街上偶遇高卷卷,自己又被鲍瘦猴推了个踉跄撞在了高卷卷唇上,陆飞就更加不愿意见到高卷卷了。他觉得女生可怕极了,虽说那软软的嘴唇也没什么杀伤性,但到底还是让他从头到脚都发了麻,像是被施了妖术一般。加之这一误撞之后看到高卷卷愠怒又羞涩的脸,听到鲍瘦猴呱噪的起哄吵闹,感受到自己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里喷薄而出的热量,他更是手足无措到懊恼羞愧。
至于留不留在这座城市,陆飞压根就没有想过,因为老爸就是他的人生风向标,在哪里安家落户都由着老爸做决定。
开了学,除了要旋紧发条努力学习之外,女生们还抽空排练着六一文艺汇演上舞。
她们向老师借了录音机,又自购了卡带,兴致昂扬地趁各种空余时间唱着跳着。高卷卷是这台节目的总负责,她一向都活泼又高调,组织能力不在话下。她要求全班女生都参与其中,一个都不许缺。
高卷卷的这个决定当真苦了夏语墨,因为夏语墨既没有健全的五音,又没有细软的腰肢,对她而言,音乐只限于聆听,而不能涉及任何形式的演绎。而且夏语墨从小就是个与“潮流”脱节的人,周围女生追的星、哼的流行曲,她几乎都不了解。
“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扛录音机吧。”夏语墨求饶道。
但高卷卷不依不饶地拽紧了她的手说:“不行不行,墨墨必须一起跳。”
所以,在女生们蹦蹦跳跳的舞蹈里,总会看见那个高挑而不协调的夏语墨做着独树一帜的动作,虽说别扭滑稽,但却别有一番可爱味道——尤其是她跳得那样认真。
这些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似乎尤爱大胆地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展现自己,即便这支舞还没有排练成,她们仍会在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里,把班上几个特别帅的或是特别逗的男孩拉来做观众,陆飞自然是热门的受邀对象。
几个热情的女生总是会直接跑到足球场里把鬼哭狼嚎着的陆飞拖出来,对她们而言,嘴上说着“你家卷卷找你呢”,心里却傻傻地惦着陆飞臂膀上的热度和力量,以及别具风格的嗓音,近在咫尺的每一声叫唤就震得耳膜轻颤。而陆飞却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这是一种酷刑,他倒不是不愿做个捧场的观众,只是他怕极了面对高卷卷。所以,每当女生一窝蜂地跑来拉他,他便要“哭闹”一番。
除了陆飞不乐意之外,最不乐意的大概要数夏语墨了。就像陆飞不愿在夏语墨前出糗一样,夏语墨也极不愿在陆飞面前出洋相,毕竟是从小相互掐惯了的。
女生们跳的舞在男生眼里无非就是排成排或者绕圈圈,他们只顾盯着班里几个好看的女孩,根本不在意整支舞蹈到底怎么样。
陆飞偏偏要盯着夏语墨——尽管夏语墨最不乐意他这样做。她的视线每一次不经意晃过陆飞,都会看见对方笑呵呵地盯着自己,一脸狡黠的幸灾乐祸。
有几次,陆飞甚至带头嘲笑道:“唉呀,夏语墨,你怎么又跳错了呀!”
周围男生也就纷纷朝夏语墨看去,她白皙的脸颊顿时飘上两朵红云,微湿的褐色短发贴着她的脸颊,与往日面无表情的她相比可爱太多。
渐渐地,男生之中常有人悄悄议论着:
“夏语墨挺好看的啊。”
“是啊,还不错嘛。”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我们班还有这号美女呢。”
“唉,如果她是长头发就好了。”
“喂,要不你去追她?”
a班的男生们就连议论起女生来都这样正儿八经。
陆飞听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朝他们亮开了大嗓门:“喂,你们谁都别追她啊!”
这是陆飞第一次觉得自己最好要留在这座城市。
这一次如果随爸爸回了老家,便不会再像过年那般,逗留几日后就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了。
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夏语墨且要任凭别人像现在的他这样注视她、奚落她的时候,陆飞就再也无法没心没肺地过日子了,他不得不严肃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同时主动和爸爸讨论着“是去是留”,认真问爸爸“我该做些什么才能留下来呢”。陆飞爸爸没有给出具体的回复,因为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但看着儿子脸上少有的认真表情,心头热热的,极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地满足儿子的期望。
不知不觉间,明媚的五月已经到来了,懒散的人越发懒散,惆怅的人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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