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死墨的性格里有很谨慎的成分,从他很多的语言表现都能看得出。即使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下结论,他在阐述这个结论的时候,也基本不会用‘结论’,‘肯定’,‘一定是’等判断字眼,而是换成‘推测’,或者就像刚刚说的,在结论性的语句上加上一个修饰词‘基本’。
我在国外的一档心理类型的节目中看到过类似的人,谨慎性格养成的背后,是可以称之为‘严苛’的家教。
我突然对张死墨的家世有点好奇,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只提过家里世代修道是火居道士,但道士也需要谋生,难不成他家的房子其实就是个道观,而父母祖辈都是穿着道袍的道士,谋生的方式就是靠香客进贡的香火钱养家糊口,顺便再整点符纸旅游纪念品赚外快?
我无聊瞎想的时候表情一定很精彩,张死墨敲了敲桌子,指着我面前的泰式菠萝炒饭示意我吃掉,我瞪着那菠萝炒饭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就发个呆的工夫,怎么这王八蛋又加单,还点了这么大一盘!
“能退么……”我心虚道,“我真心吃不下,酒喝多了……”
“吃不掉就不要了。”张死墨用湿巾细致擦干净手,没有抬头看我,“账刚已经结了,你不用管。”
这还有毛可说的,摊上这朋友我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认命,如果我妈在这儿张死墨肯定特招她待见,因为在我妈眼睛里我就是一让人不省心的屁孩,还是长不大的那种。
“你说是不是他下的降头?”
我吃着菠萝炒饭小声说了这句,虽然我俩磨蹭吃了这么长时间,但餐厅的人还是很多,一波来了一波又走,挂钟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多分,这个点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在吃晚饭还是夜宵。张死墨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中年胖子和病怏怏的男生去的都是那间酒吧,接触的都是那个人妖的话,基本可以肯定他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个问题你不能问我。”
张死墨笑得有点狡黠,悄悄指了下斜对面的桌子,我往那个方向看过去,距离我们三张桌子的地方,大炮转过头,正好和我大眼对小眼。
我擦!怎么又碰上了!
我在心里骂了句,那女的就坐在大炮正对面,也看见我们了,表情非常难看。我看他们那桌高脚杯红酒牛排,还点着两根蜡烛,很想吐槽大炮这王八蛋泡妹吃烛光晚餐也不多走几步路,这么多人他是挤什么热闹!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有点着急上火,“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有段时间了……”张死墨回的无所谓,“你想事情那么专注,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我被怼得无话可说,他挑了挑眉,“你要不要去问问那个男生前段时间去了哪儿,他女朋友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倒是没错,但我和那女的气场不和,凑一起就是水深火热,打死我也不要去母老虎面前瞎晃。
“你怎么不去?”我没好气道,“我问她她不一定说实话,但是你问她肯定回答……”
“为什么?”张死墨愣了一下,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余光瞄着那桌,大炮一直滔滔不绝,那女的虽然和他在聊,但时不时都会往我们这桌瞟一眼,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在看我。人这东西对‘美’都有种自然的渴求,这女人骨子里可能也有点水性杨花,吃着大炮这‘碗里’的,看这架势还巴望着张死墨这‘锅里’的。不过张死墨这种绝色的确人间少有,从我们坐在这里开始,我们这桌几乎已经接收了整个餐厅女人的目光,我甚至都已经开始习惯了和他在一起成为大众焦点。
“不是对你有信心。”我挤眉弄眼道,“是对你的颜值有信心,虽然接下来的话可能有点不好听,但你要相信我,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就吃‘小白脸’这一套……”
张死墨倒是没对‘小白脸’这称呼有意见,我这么大尺度调侃,他也就强调性说了句,“我不是吃软饭的……”
我本来以为他会拒绝这样的提议,没想到他直接站起来就朝大炮那桌走过去,大炮因为被打扰有点不高兴,但碍于张死墨的‘淫威’还是往旁边让了让,那女的露出惊喜的目光,我撇了撇嘴,妈的什么世道!看脸的世界!
那桌离这里有点远,我并不能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张死墨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大炮一下子松懈下来,那女的原本还有点期待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看来张死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张嘴就直戳重点。
大炮没说话,张死墨就直勾勾盯着那娘们,那娘们大概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动唇说了几句,张死墨立刻拍屁股走人,回来坐下看着我面前已经空了的盘子露出满意的表情,然后慢悠悠喝掉杯子里剩下的可乐,拿起外套示意我离开。
他没说话的意思,我扫了一下依旧熙攘的餐厅,知道这里并不是绝佳的谈话地,抬屁股刚要跟他离开,站起来的刹那却感到猛然晕眩,张死墨立刻伸手扶住我,我平时虽然懈于锻炼,但身体一直很好,这种强烈的不适从来未曾有过。
“贱人!”大炮叫了我一声,含糊不清嘴巴里还塞着食物,“不行就别喝那么多酒!”
“关你屁事!”
我本来不想骂他,但他这嗓子吆喝的全餐厅的人都朝我们这桌看,我觉得没面子,以前也喝醉过,但那种晕眩和这种感觉有点不一样,却说不出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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