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饭庄的小馆儿,你替我要一份酱爆鸡丁,多放花生少放葱。”
听到“鸡丁”二字,伊斯特嗤地笑了出来。
“……你别笑,这家的鸡丁是真的好吃。”
“你倒是说说看,世界上哪家馆子的鸡丁是你觉得不好吃的?”
“……”
“你要是能说出来一家,我立马跟你姓。”
“……”
司徒文晋憋足一口气,本想着定要说出一家饭馆来煞煞伊斯特的嚣张气焰,左思右想之后,却实在说不出昧着良心的话,最终只能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道,
“……这一家真的比别家好吃。”
“真的好吃?”
“真的好吃。”
“那肯定是用猪油炒的。”
“猪……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回民。……你也试试嘛,人应该多尝试新鲜事物。”
“油腻腻的,我怕吃不了剩下,浪费粮食不好。”
“你剩多少,我吃多少。”
“那还罢了。”
见伊斯特点头,司徒文晋扬声吩咐那卫兵,“喏,那就要两份鸡丁,一份多加花生少放葱,另一份用腰果炒,不要勾芡。再加两个椒盐花卷,一份拍黄瓜——用麻酱拌,别放酱油。”
说罢,司徒文晋像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伊斯特,“他家糖三角也不错,咱们也来两个?”
那卫兵踉跄着落荒而逃。
“你动作倒是快点,长官们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司徒文晋对着他的背影喊。
卫兵脚下一个趔趄。
伊斯特笑着伸长了胳膊,隔着铁栏杆拍了司徒文晋一记,“人家看起来还是未成年的样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的,明明是那些捡到了几分权力,就以为自己有资本对人生杀予夺的人。”司徒文晋适才整人时候的晶亮目光渐渐黯淡。他转过身去,靠着铁栏的一角坐下。
伊斯特知司徒文晋又想起了适才在三十层甲板的事情。她走过去,在栏杆另一侧坐下,和他只隔一排铁栏。回想起他在审讯室救人时的果决,在中控室陈词时的坚定,想到他十几年来从未改变过的明亮目光、温暖手心,伊斯特心中盈满了欣慰骄傲。只要他的坚守能够历久而存真,就算她再多十二年的苦辛,就算一生只能这样同他相隔铁栏两侧,能并肩却不能相拥,也还是一件无比划算的事。
她隔着铁栏伸手拍拍司徒文晋的手,
“区区几个人渣,完全无法撼动这个世界的美好本质。你不要杞人忧天。”说是这样说,伊斯特心里想的却是,只要有你司徒文晋存在,就算世上的人一个个全都成了渣,也丝毫不能撼动这个世界的美好。
想起来五个月同自己越来越远的那颗蓝色星球,司徒文晋苦笑,“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了。……梅,我方才在想,我们今天做的事情,也许真的违背了我们从军时候所立下的永远忠诚于合众国的誓言。”
伊斯特转过脸来,直视司徒文晋,“阿晋,你我从始至终只立下过一个誓言——作为军人,以生命守护世间的公平与正义的誓言。我们所忠诚的自己的良心,而不是哪个混蛋上峰的神逻辑。”
“……所谓混蛋上峰,你指的是我老爹么……”司徒文晋一嗤。
“要领会精神,不要对号入座。”
司徒文晋笑起来,别扭地将手伸过栏杆,勉强搂住伊斯特的肩膀,
“……梅,还好有你在。”
从在审讯室同伊斯特同时拔出佩枪,瞥见她锐利决绝的目光那一刻开始,司徒文晋的鼻尖就又盈满了苏格兰罗蒙湖区那湿润微腥的独特味道。今天的伊斯特,和十二年前的那个伊斯特,原本就是同一个女人。以同样的狠绝,和他并肩与天下人为敌时,她毫不迟疑;在转身离开他的世界时,她也决不肯哪怕回顾一眼。
铁栏另一侧,伊斯特并没有挣脱司徒文晋手臂的意思。
既然隔着铁栏,她才愿意安然呆在他身畔,那就让这铁栏继续存在下去吧。
12小时后。
直到入夜,司徒永茂都没有把两人放出来的意思。想到三十层甲板的阴森,安妮贿赂了卫兵,抱着一床毯子轻轻走进禁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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