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苑。
赵凉奕披着一件白锦纹锻的斗篷站在梅花树下,撵着红艳的花瓣。红与白的相应,衬得他人更加的坚毅傲骨,尊贵优雅。
平川走到他身后,禀报道:“公子,平川听给云倾华治病的大夫说,经此一事后,她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
“什么?”赵凉奕惊得转过身来,手里的花瓣被他一扯,摘了下来。“三十岁,你没听错?”
平川说道:“我听得很清楚,云倾华年纪尚小,伤了经脉,损了元气。外伤易治,内伤难治。”
赵凉奕往前踱了步,如果云珅的女儿因为他而失了大半条命,云珅表面虽然不会说什么,但他和云府之间必定心生嫌隙,这对他非常不利。
云珅是礼部侍郎,以他的能力,将来肯定还会往上升,不容小觑。
赵凉奕说道:“让高大夫走一趟桃鸳园,看看是否有办法治好云倾华。”
京城的大夫,医术肯定比平阳的高,也许他有办法。
平川阻止道:“少爷,不可。高大夫和少爷的身份都是隐蔽的,高大夫出手,很可能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和行踪,会给少爷带来危险的。云大人也深知其中利害,才从府外另找大夫。”
“话虽如此,可是云珅对我很重要。”
平川也知道他家少爷的心思,建议道:“少爷想治好大小姐,但也不用急于一时。短时间内她也不会有事,此事回京之后再安排也不迟。”
赵凉奕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你去跟端木说一声,我想见他一面。”
平川应声,又退了出去。
赵凉奕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被折下来的半瓣花瓣,已经被他揉出了皱痕。折痕处的颜色更深了,接近于黑色,极丑无比。
他嫌弃地仍在地上,迈步往屋里走去。
***
桃鸳园。
正房的西边,经过落地罩,是洗浴之用。正房的东边,经过落地罩,就是里屋,也就是卧室。卧室再往里走,隔着一道碧纱厨,就是书房。书籍字画,文房墨宝,一应俱全。
但书房有点小,容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将东西搬到后园里。天气暖和,正好可以晒晒太阳。
云月圆,云思翎和云思羽正在作画,画的是梅。
后园有石桌和石凳,石凳上铺了厚厚的皮袄,阻隔了寒气。云倾华就坐在铺着石凳上,边喝粥边看着他们。
秋书正在煮茶,桌上还摆了点心。
云倾华喜欢看着他们,看他们斗嘴,看他们哄老太君笑,看他们戏弄府里的丫鬟小厮,看他们为了哄她开心百出奇招。
那边云思羽看了旁边的云月圆画的画,笑道:“二姐,你的梅花太小气了,花朵那么小,一点也没有梅的傲骨。”
云月圆揪着眉头,说:“是吗,我看看你的。”说完,往云思羽的桌上看去。“哪有小了,跟你的一样大嘛!”
“哪有一样,不信你让思翎说说,是不是不一样?”
云思翎看了看弟弟的画,又看了看二姐的画,说:“我看你们的都差不多。思羽,你也别说二姐的小气,你的也大气不到哪去。”
云思羽不服,“你的比我们还小,还敢说我们小气。你看看你那花瓣,还是歪的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花瓣是歪的,明明维妙维悄,你这是嫉妒我画得比你好。”
“谁嫉妒你了,臭美。”
云月圆站在一旁一脸苦恼,明明刚才还是思羽跟他说话,怎么又变成思羽跟思翎吵架了呢?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吵架,还真是奇怪。感觉就是自己跟自己吵架一样。
“哼,我不跟你说,我找大姐理论去。”云思羽傲娇地拿了自己的画,跑向云倾华。
云月圆和云思翎自然也不能落后,纷纷拿了自己的画跑过来。
秋书被挤到一边,退后时正好看到了廊下之人。见他摇摇头,于是默不作声。
云思羽将自己的画伸到云倾华面前,问道,“姐,我这画如何?”
前世,云倾华这一次病了之后,中气不足,对乐理也只学了个皮毛而已,跳舞那更是不可能。以她高傲任性的性子,自然没有耐心下棋练书法之类的。
但她却能耐得下心来钻研画作,平心静气的绘画。只因前世,赵凉奕也是个喜欢绘画之人。她爱屋及乌,在绘画方面还算颇有造诣。
琴棋书画,也算精通了一项。
云倾华说道:“画得不错,花瓣栩栩如生。不过如果你得枝条再少两支就更好了,花瓣与花枝要协调,花枝上再添一些墨点会更真实。”
云思翎迫不及待将他的画覆盖在了弟弟的画上,道:“那我的呢,我的呢?”
云倾华点评道:“你的画,用色均匀,力道适中。单看花瓣很美,画出了梅花的鲜艳。但是,你的画里,花瓣太多,花枝太少,给人以一种花枝不甘重负之感。你可以稍微减少一点花瓣,多一点花枝。”
十一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
两兄弟自然不会反驳自家姐姐的评语,反复看了看自己的画,好像还真的如姐姐说的一样。
云倾华喝了一口茶,笑看着一旁的云月圆,道:“画的怎么样,要不要让姐姐看看?”
“嗯嗯。”云月圆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小声道:“姐姐,你帮我看看。”
云倾华接过画,看了看,说:“画得很漂亮。”她微微倾头,小声说道:“比他们两画得都好看。”
云月圆听了之后又是一阵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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