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郑弘忽然道:“张绣镇守长安,如何能抽身得出?”
董卓霸占两城,洛阳与长安。长安虽是一城萧索,雪苔长势极弱,但由于临近洛阳,宛若巨盾一面,拒挡西面之敌;然而对于西凉群寇来说,长安却是战略要地,一占此城,则洛阳可侵,是故在马家军的引导下,对长安滋扰不断,虎视眈眈,亦唯有凭借张绣之谋勇,方能力压群敌,令西凉军不敢轻举妄动。
“联盟军一败,董军后顾无忧,得已全力护住长安。”袁绍道:“西凉群寇,野蛮无义,多是见风使舵之辈,见势不妙,必作鸟兽散;马家军独力难支,唯有撤退一途。是以——”
是以董卓大可将张绣一营之力,抽离长安,置于汝南。
“来的竟是张绣!”薛遗皱眉瘪嘴,望向顾堤,低声道:“主公,此事棘手至极。”
曹操安坐无语,目光缓缓往每个人脸色绕去,细观他们对此事的反应。
吕布聚兵在西城之外,张绣东面袭来,这一龙一凤联手而攻,在座众人心知肚明,洛阳军定要此城中大杀一场——想起这数日之间,便是满城腥风血雨,个个眉头紧锁,窘迫难安。
顾堤沉思良久,终于从探兵掌中,接过那块赤木,自言自语道:“无论来者是谁,总要见他一见。”
“是!”曹操立时接口道:“洛阳军总不能视顾家如无物,在汝南撒野。”
蒋绩闻言,大为警惕,深知若不出言阻止,精明如曹操者,下一步必用激将法,哄着顾堤行莽撞之策,急急道:“主公!不如等刘公回复,再去与张绣会面不迟。”言罢,朝薛遗瞟了一眼,要他速速出言点破僵局,好让顾堤在袁曹二人面前,从从容容,顺阶而下。
薛遗正端碗喝水,见蒋绩的眼色,猛然醒悟,急急要接口,喉咙却被水一呛,咳嗽了好几声,才稍稍止住,忙道:“说得不错!董老怪再狂妄,也不敢在此时与刘公作对。”他连连摆手,道:“主公,此事急不得!”
顾堤缓缓点头,转脸望向袁绍曹操,道:“待我细细想出一个方法,与张绣周旋;襄阳方面,一有消息,亦会及时告知二位。”
此时门口传来一声“邓由将军求见”,顾堤闻言,“啊”的一声,抬肩直腰,捻须而笑,道:“是襄阳的救兵来了!”立即喊道:“快请邓将军进来。”
袁绍和曹操并不知邓由为何人,见顾堤脸上大有喜色,想必此人必是襄阳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未几只见走进一人,身穿锁子甲,矮小黝黑,獐头鼠目,满脸麻皮,见了顾堤,却脱略客套,大大咧咧地道:“顾老大,多日不见,气色好得很!”
顾堤满脸堆笑,手掌扬处,将邓由的目光引向袁绍和曹操,道:“这二位,正是袁公与曹公。”
邓由喊一声“久仰”,双手抱拳,对袁曹二人分别一揖。
“这位邓将军,”顾堤道:“便是‘江陵四色’之一,乌雨将军。”
襄阳九大高手,名满天下,位居九大高手之下,便是“江陵四色”四员大将——而邓由,乃是排行第三的乌雨。
“原来是乌雨将军,”袁绍仰头大笑,道:“江陵四色,威名远传,我等只知其色,不知真名了!”
“主公常说,天下人杰之最,非袁公莫属。”邓由道:“是以特唤我前来,保袁公此去一路周全。”
曹操闻言,心念一动——邓由这句话中,只说“保袁公一路周全”,也不知有意或是无心。
寒暄几句,邓由眼珠一转,盯着顾堤,沉声道:“我一路而来,听闻董军已入汝南,可有此事?”
“没错,且看——”
顾堤伸出手来,五指张开。邓由见了这块赤木,双目一睁,凛然道:“是张绣?”
顾堤收起赤木,道:“他既以此物相赠,想必是先礼后兵——”
邓由不等顾堤说完,急急问道:“可知洛阳军来了多少兵马?”
“不下百骑之数。”
邓由“哦”了一声,双目急急眨动,显然是在凝视细思对策。过了半晌,张了张口,忽然望了望袁曹二人,欲语不语。
袁绍见状,立起身来,朝众人拱手道:“为联盟军之事,麻烦了诸位,袁某日后必有报答。”顿了一顿,笑道:“外出时久,恐府内众人担心,我与孟德须告辞了。”
于是由薛遗,郑弘二人相送,袁曹二人辞别而出——屋中剩下邓由,顾堤和蒋绩,锁门封窗,促膝密谈。
“邓老弟,”顾堤悄声问道:“刘公对联盟军,到底是何种态度?是全力相护,抑或......”
“刘公最重信誉,”邓由脸色深沉,道:“答应了别人的事,可不能儿戏!”
“那么,”顾堤把头往前凑了凑,伸出食指,往地下指了指,低声道:“这个局,怎么破?”
“我料不到张绣会来!”邓由道:“倒不是怕了他,只是——”
“什么?”
“只是董军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是机关算尽,后招绵绵不绝。”邓由肃容道:“张绣这一处人马,恐怕只是幌子;真正的伏兵,还未出现。”
“难!”顾堤废然道:“真看不透董老怪的棋路。”他从怀中掏出那块赤木,端详不已,神情十分不自在。
“管他是什么棋路,见招拆招而已!”邓由也盯着那块赤木,渐渐目露凶光,微微冷哼,道:“久闻张绣统系战法,天下第一,我倒要大开眼界。”
邓由在襄阳城中算不得一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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