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谈就已经惹了她厌烦。倒不如让你去。”
一个真诚的笨拙的人,反而可能会让都统夫人心软一些。只不过现下看来,他的打算还是过于乐观。都统夫人,分明是个软硬不吃的。
也是。
依着夫人的身份,压根就不用理会他们这一茬。
“这事儿急不得。”姚先生按照自己的想法猜测道,“听说夫人的婚期就要到了。左右就几天的功夫。不若等了婚礼结束再说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姚婷闷闷的应了声。
“你也别慌,”姚先生宽慰自己的女儿,“我请了一位于先生帮忙做说客。到时候婚礼的时候,于先生会去参加。之后看他的反馈吧。”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姚婷兀自思索。
于先生?哪个于先生。
他们家有认识的姓于的人家吗?
·
婚礼那天,宾客云集,热闹非凡。就连大元帅都亲自发了电报来恭贺蔺都统大婚之喜。
这日蔺校长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涨,有些恹恹的不想动弹。但是来了那么多贵客,他不出面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只能强撑着笑容来接待客人。
相较于他的憔悴,蔺太太倒是真心实意的高兴着,开开心心来招待女眷们。
在医院的那一天,孙惠强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丢回了恒城回春堂孙家。凌友青四肢被打断了,没了大半条的命,被凌家人给接了回去。
至于蔺景碧。
蔺景碧的罪状比较多。蔺校长气不过,真的让人把她几乎打残,然后送去了精神病院,还特意关照了里面的医生,一定要对她‘好好治疗’,免得她再祸害人。
不过,当天夜里,蔺校长就后悔了,心软了,打算把这个女儿接出来再好好说说——兴许,这孩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得亏了蔺太太目光如炬,发现了蔺校长后悔的苗头。
蔺太太把事情和蔺景年一说,蔺景年亲自命令不准旁人把林济宁比放出来,直接把蔺校长走歪路的苗头给掐断了,再没希望。
其实前几天的时候,蔺太太的情绪也不是特别好。
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女儿,就算蔺景碧不是乔乐途的孩子,好歹也是她一点点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虚的。
但是,蔺太太没法容忍这个孩子的恶毒心思。自小就那么会算计,也不知道在蔺家这么多年来,那胡妮儿暗地里算计了蔺家人多少。这么会耍心思的一个人,不可能到了蔺家后就忽然转了性子变得天真纯善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如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
蔺太太不由得想到了往日种种,总觉得胡妮儿对她的好,都是为了站稳了蔺家小姐的位置。甚至于说,胡妮儿在蔺家这么些年来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母女间亲近的一些小事,蔺太太都忍不住拿出来衡量一番,到底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
越想越心寒,越难受。
蔺太太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到了大儿子婚礼的前一天,已经愈发消瘦。之前订做的参加婚礼时候穿的礼服,原本试着的时候很可体合身。这天婚礼再穿上,已经松松垮垮,足足比现在的她大了一个尺寸。
陈妈看得心里难受,“太太,您也不要再想着了。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蔺太太想了一整夜,等到天不亮开始准备婚礼的时候,她算是彻底活过来了。仿若新生。
对她不好的,她不再惦记。
对她好的,她得好好照顾着。
下定决心要给大儿媳妇一个完美的婚礼记忆,蔺太太打扮得体的出现在众人跟前。而且,心里也已经把该放下的放下了。
婚礼开始于教堂。
蔺景年坚持着要有西式的宣誓流程,也要有中式的摆酒流程,一个都不能少。还特意为此安排了二三十辆汽车,专程接送宾客们往返于酒店和教堂之间。
“您请进,您这边坐。”蔺太太今日精神极好,笑着招呼客人们道,“您请走这里。呃,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她发现眼前的人陌生的很,好似没有见过,于是多问了几句。
来人是名中年绅士,打扮考究,身穿西服,相貌不俗气质儒雅。虽然和蔺太太的年纪差不多大,他却鬓发乌黑,半点老态也无。
单凭他这出众的相貌,蔺太太断定,倘若自己见过他的话,一定会有印象。没有印象只能说明,这是头一回见了。
“我姓于。”他朝着蔺太太礼貌的一笑,“和陆家人颇为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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