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旷问:“你前几层是怎么出去的?”
素弦说:“每层都有一根很大的石柱,上面刻着乐器和音符,有人开启后,我就跟进去了。”
“听起来很容易?”
“一天出不去,就会化成水,前几层中有几个十阶的人类被困在里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们了。”素弦回想着,目光投向东方,“而且今天的太阳就要落山了。”
师旷望了一眼天空,说:“那明明是东方……太阳刚刚升起好不好?”
“这里的太阳西升东落,如果像你一样,早就死了。”
师旷左脸抽搐,像吞了苍蝇,说:“我是新来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当初种这个葫芦的人肯定跟你一样分不清东西南北。”素弦想了想,认真地说。
“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不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进到第二层,然后就离出口不远了……”
师旷在前面走,素弦在后面跟着,来回走了半天发现绕了一个大圈,森林漫漫,不知何处是尽头。
“怪哉,走了那么久,怎么还走回来了……”
“你不是会飞?飞到空中看看。”素弦说。
“被人打下来怎么办?这林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其中像刚才那个蚩族的蠢货十徽圆满的修为定然不少,我们他们被盯上就惨了。”
“蚩族很厉害吗?”
师旷回过头,盯着素弦看,素弦两眼澄澈如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告诉你啊巧云,人类世界很复杂的,光国家就有三个,每个国家是靠上古巨族撑起来的,这些巨族少则有上万年的传承,实力深不可测,成为巨族的标准,就是史上至少出现过一个天徽。”
素弦说:“听妈妈说,我们玄兽,也有种族的。只是我不知道在哪儿,从小就跟妈妈在外面生活。所以我化形后无处可去,只好到人类世界了。”
“这么说你是找不到家了?”
师旷挠了挠头,说:“天云蚕本来就神秘而稀有,要想找到族群,是很不容易。”
“我会找到的。”
“找到了又怎样?人类世界有尔虞我诈,玄兽也少不了勾心斗角,既然都不清楚当初为何出来,谁知道你回去后会发生什么呢?”
素弦低下头,不再说话。
“……话说刚才那个蚩族,就是石国的皇族,否则也不可能轻松派出如此多的十阶,领头的蚩二,怎么说也是半只脚踏进了圣阶。如果我刚才跟他们硬拼起来,输赢尚未可知。”
因为迷了路,素弦走到了前面,师旷在斜后方紧跟着她,距她仅一步之遥。
“……那你呢?”
“我?”
“你是什么族的?”
师旷眼睑低垂,略带苦涩地说:“我是东皋族的。”
素弦见他心情不太好,便没有再问下去,突然停住了脚步。
“干什么停下?”
“到了。”
师旷抬头看去,只见远处一根石柱参天,隐隐云霄里青光闪现,使人不禁想起神话中的撑天神柱,跟第九层的相较,犹如细蔓之于巨藤,微草之于苍木。
“真的……好粗大啊。”师旷砸嘴,问,“巧云,你说这根石柱塌下来会怎样?”
“这层空间,应该会垮掉吧。”
“如果说之前的没有出来的人都化成了水,那你说这空间,是不是也会融化呢?”
师旷想到自己在第九层的经历,不禁头皮发麻。
“那里面的树木,玄兽,和一切生灵,都要消失吗?”素弦说。
“恐怕是这个样子。”
但黑白双煞让他觉得,这圣音之内,怕是没那么简单。难不成自己当初进入和碰见的,是另一层空间?
“真是不可思议,难怪被称为上古圣音,造出这葫芦的人得有多神通。”
“我们过去吧,晚了怕来不及。”
“等等。”师旷说,“你这样可不行,万一又被人认出来……”
不过一会儿,素弦被打扮得灰头土脸,脸上两抹高原红,头发挽起,白纱也被换成了灰衣。
两人一同前去,男的比女的高出半个头左右,不近不疏,看上去倒有三分般配。
石柱上螭龙环绕,八音密集,其中凸显出来的,乃是一套三层八组,共计六十五枚编钟。形制齐整庄穆,大小错落,即使是雕刻在石柱上,也散发出骇人的玄力波动,仿佛外衣剥去,真的可以奏出上古圣音。
石柱的周围都是乐师,修为最低也在九阶之上,明显划分为几个势力阵营,但都不约而同地在往石柱里注入玄力。
师旷粗略扫了一眼,其中至少有九黎,东皋等几个古族,散修和隐士聚在一起,此时正在向他致意。
师旷没有多想,朝人数最多而实力又最弱的散修阵营走去。
这一层的石柱尤难开启,六十五件编钟需要同时激活,而每一个都需不扉的玄力。几拨人马各分控一片区域,负责编钟的玄力注入。编钟有大有小,乐师也有强有弱。那中下层的巨型甬钟更是需要十徽八分乃至圆满境界的乐师,甚至要几人合力才能维持。
这些虽说要耗费些功夫,但都能靠玄力解决,让众人一筹莫展的,不是那六十四枚钮钟甬钟,而是一枚刻有古老花纹,看似普通,却始终无法注入玄力的镈钟。
日迟迟以将暮,其他编钟早已吸收完毕,饱满光滑,可那口镈钟依然黯淡,软硬不吃。
“难道我等今日竟要殒命于此?”
九黎族的姜炎仰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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