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有些惊讶,没想到对他的惩罚会这么轻,忙叩首谢恩,一边又忍不住想替陈伯赟求情,“皇上,那河道总督陈伯赟……”
杨戴南微不可见地摇了摇首,皇上都从轻发落了,这个钱文征怎么还这么糊涂呢。
果然,钱文征话未说完,就被秦驰愤怒拍桌子的声音打断了。“钱文征!陈伯赟贪污受贿,私吞朝廷银两已是重罪,朕看在钱大人的面子上,才削其官职,流放漠北。莫不是钱大人认为这惩罚轻了,想要大义灭亲?”
钱文征身子一震,瞥一眼杨戴南递来的眼神,意识到龙颜震怒,于此事上再无回旋,神色黯淡,又是一叩头:“微臣不敢,但凭皇上做主。”
“起来吧,工部还需在钱大人的带领下治理水患,早日救出正陷于水深火热中的灾民。”秦驰又转向杨戴南,道:“不止如此,安置灾民刻不容缓,朕命你户部立即拿出六十万两白银调往西南赈灾。还有,三年之内,不再征收西南四州的赋税。”
杨戴南面色为难,没有第一时间应诺。秦驰有些疑惑,看了他一眼,杨戴南有些迟疑地道出隐情:“西南开春时闹蝗灾,赋税已经减免了一半,现在干脆不征税,恐怕有些不妥......”
秦驰何尝不明白杨戴南所思,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大魏的户籍财政,没有人比他更关注朝廷银两的进项,即便较之往年收入减少,该免除的赋税还是要免除。他缓缓开口:“如你所说,西南等地此前已经闹过蝗灾,朝廷以救荒为主将赋税减半,即便如此,还是有民不聊生,饿殍满地。百姓还没有修养恢复过来,又出了水患,田地颗粒无收,生存已是难事,遑论赋税。”
杨戴南点头应是,却又想到另外一层,“朝廷财政收入减少,那拨往边疆的军费......”是不是也该相应减少。
“军费一两都不能少。”秦驰斩钉截铁道,“如果不够,就从京城官员开始,募捐筹款。宫中用度也一应减半,朕自然会以身作则,节衣缩食,开源节流。无论如何,都不能少了以血肉之躯守卫边疆的大魏战士们的银两。”
至此,杨戴南、钱文征都不由得对秦驰另眼相看。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没想到经验不足,年轻任性的小皇帝也有这样霸气果决的一面,不愧是皇室血脉,令人折服。
殿外,萧焕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因为里面还在谈话,他只得守在外面等候皇上传唤。等待的过程不可谓不煎熬。刚刚从莫离那里听来的消息太过骇人,他依旧处于震惊之中。没想到一向温和儒雅的西凉相国之子也会有那样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从小和莫离一起长大,亦师亦友,自以为对他的了解已经足够深刻,没想到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走出四夷馆的那一刻,他心中涌现的不是慌张,不是忐忑,居然是庆幸。庆幸莫离一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此心智,如此计谋,乃他生平仅见。他的大哥萧逸成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瞧不起莫离这样身子骨虚弱,不能上朝的文弱书生,而他的二哥萧释成则是一早就向莫离释出了善意,随时想要拉拢他为己所用。只是莫离一直没有回应,他在三位王子的竞争中始终保持看似中立的态度。
莫离的意思便是莫相国的意思,而人精似的莫相国最会揣摩西凉王的意思,自然知道他父王心中最中意的继承人人选是他,而不是两位哥哥。
在莫相国的有意嘱咐下,莫离这几年才渐渐崭露头角,成为西凉最年轻的太傅,站在他的身后,教导了他许多闻所未闻的新鲜事物。虽然莫离不比他大几岁,但他内心一直十分尊敬他,没有像对待同龄人那样随意对待他。此次大魏之行,正是有了莫离的陪同他才深有底气,任何时候都能保持良好的心态,不卑不亢地直面来自大魏贵族的所有轻视,他终会叫这些心高气傲的大魏贵族们知道,他萧焕成可不是什么蛮夷之地出来的小国王子,他是王者,注定会登上那个最高的位子,带领西凉走上强国之道。
而今天,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来了。
“三王子,皇上让您进去。”
萧焕成深吸一口气,推开天渠阁书房的大门。
尽管已经做好了面对大魏皇帝冷嘲热讽的准备,但他还是因为迎面而来的一只杯子吃了一惊。竟然直接动手吗?
身手敏捷地躲过茶杯,萧焕成闪身到一旁,亲眼看着茶杯撞到门框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后,落在殿内的金砖上。
头顶传来大魏皇帝意味不明的一声,“抱歉,手滑了,没让三王子受到惊吓吧。”
他怎会不知这是下马威,首先放低姿态,抱拳行了一礼,平静地道:“未曾受惊,陛下无需介怀。”
“哼,三王子是没有受到惊吓,朕却是被你的好兄长吓了一大跳。”秦驰冷哼一声,萧焕成知道,正题来了。
“小王惶恐,不解陛下之意,我的兄长怎么了?”按照莫离的指示,他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已经知道萧逸成占领绥合的消息,若是比大魏皇帝的消息还快,只会加剧他的猜忌和不信。
秦驰冷笑:“怎么了?三王子的好兄长可是不顾两国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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