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真的毫无芥蒂?
事实证明秦驰不是毫无芥蒂。等秦昕秦吉都退下之后,他沉默半晌,独自坐在主案之后,脸色微沉。他知道秦昕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他没有理由欺骗他。联想起冬猎之时的种种反常,还有那日他去露华宫发现的细枝末节,什么猫叫,原来都是编造出来戏耍他的。
原以为她对三哥痴心一片,钟情不改,没想到才过了三年,她就变心了。如果这是她自己的决定,那他也不能干涉什么。让一个年华正好的女人守着一个死去的男人,本就不切实际。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存着小小的失望,为三哥,也为自己。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尤其是感情,变幻莫测,半点不由人心。
是时候该做出决定了,他想。
……
刚从延庆宫回来的林清一身疲惫,倚在床榻边,看着窗边陷入沉默的男子,面上浮现几分心疼。
太后哭累了,眼睛疼了,才在安嬷嬷的搀扶下去往寝殿休息。她除了叹气,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尤其是走出门后,看到漠然立在树下的秦修泽后,这份叹息更是达到了顶点。
她心疼太后,却更心疼他。比起宣之于口的悲痛,他沉默不语的背影更令人难过。一墙之隔,他在外面,太后在里面,一个以为是天人之隔,一个却在对面不能相认。
“修哥哥......”她有些担心,走到他的身后,想说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修泽转过身,脸上还带着她给画的拙劣的妆容,掩去了几分颜色,却更突显那双眼眸深邃如水,万千情绪尽数淹没在墨色的瞳仁背后。
“我没事。”他开口,只是笑笑,安抚的意味十足。“你别担心。”
她道:“这几日我打算待在延庆宫里,母后的身子,让我有点担心。你还要不要跟去?”
秦修泽抬了抬手,从她发上拂走一片花瓣,那是太后宫里种的山茶。
“这山茶开的极好,母后一向喜欢,想必花了不少心思侍弄。”
她不解,突然说什么山茶花。
“你若要去,便同她聊些花花草草,转移几分注意,让她不要一味沉浸在悲伤里。我夜里会找机会去见她。”
林清讶异:“见她?以真面目吗?”这是要相认了吗?
秦修泽缓缓开口:“不是相认。我会让母后以为我入了她的梦,她身子虚弱,幽苦悲痛,郁结于心。我若是她病症的根源,便该由我来纾解。”
“如何纾解?”太后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光凭一场刻意营造的托梦,怕是无法根治。
“这就要看你了。”秦修泽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来。“你将此物放入她的茶水中,看她饮下。此药是我亲手调制,对她的身子有极大的好处。”
“修哥哥放心,就交给我来办。”她信誓旦旦地开口。
秦修泽摸了摸她的头,眼尾含了一点笑,“嗯,清儿一直很可靠呢。”语气是十足的信任。
林清只看见他的眉眼弯弯,丰神俊朗的面容却完全被遮掩住了,便有些不快。“我替你把这妆卸了吧,看着怪别扭的。你等着,我去端水来。”说着不等他回答便走向寝殿外,刚欲叫铃铛打盆水来,头还未来得及抬,一双黑革为面的云头靴出现在她的眼前。
头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贵妃要去哪儿?”
林清惊讶地抬起头,第一反应竟不是为什么没有人通传,而是庆幸秦修泽的妆还没来得及卸。
秦驰怎么会在这儿?
很是容易地推开林清的身子,秦驰冷哼一声,对上她身后的那个人。哼,胆子倒是大,见了他也没有半点惊慌。
“大胆奸夫!跪下!”他眉际生恼,迎上那个男人淡定的视线,不知为什么反而有些怯意。额际抽了抽,他强自忍耐住这样违和的感觉,大声呵斥道。
秦修泽不疾不徐地开口:“西凉使臣莫离见过皇上。”
什么?秦驰可以说是十分错愕了,林清的奸夫居然是西凉的莫离?
等一下,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就是大罪。
“两国联姻在即,使臣却出现在贵妃的寝宫,不要告诉朕你是为了和贵妃商议国婚而来,这样的借口用第二次是在藐视朕的威严吗?”
秦修泽看着面前人怒目而对的样子,感到有些陌生,也有些好笑。“陛下误会了,使臣不是为了商议国婚而来,而是为了贵国的贵妃娘娘而来。”
秦驰:……
简直气到说不出话来。
秦修泽接着说道:“使臣对贵妃娘娘一见钟情,想要迎娶娘娘为妻,恳请陛下成全。”
林清在一旁捂着嘴笑。
秦驰目瞪口呆,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现在的状况不该是他震怒,莫离害怕,然后林清跪地哀求吗?
“你什么意思?”挑衅吗?
“使臣本该亲迎贵妃娘娘回西凉在我王和父亲面前完婚,以示尊重。当然,如果陛下不愿意,使臣也可以入赘大魏。”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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