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正大声笑着,看到简嘉时,微微收敛,把人请进屋里说话。
“爷爷,”简嘉看着他满布皱纹却明亮威严的眼,情怯一瞬,她说,“对不起,我跟陈医生必须离婚。”
陈景明早有预感,这孩子来,是说这个事。
空气凝滞几秒。
算算时间,不长。
他沉着脸,先不回答简嘉,而是开始拨拉那个座机,陈清焰的手机没人接,但两分钟后,陈清焰给他回了过来:
“爷爷?”
“你要是没有紧急的事,到我这一趟。”
简嘉没拿出手机,她并没有让老人看那些画面的打算,但老爷子要把陈清焰招来,这让她又必须痛苦一层。
“哦,程程,你坐,吃西瓜吗?”陈景明让小护士送冰镇西瓜。
简嘉没办法面对老人的目光,她低着头,接过一块。
这次,陈清焰几分钟就赶到,敲门进来,看到简嘉也在,他似乎意外但又在预料之中。像两个学生打架,来找班主任。
“陈清焰,是不是还跟那个女人有联系?”陈景明不怒自威,看到他没好的嘴角,没工夫问。
陈清焰看简嘉一眼,她垂着脑袋,手上的戒指已经不在。而他的,牢牢的不肯褪下。
“是。”他承认。
陈景明狠狠瞪着他,眼眸全是火:“是不是还没断的打算?”
简嘉快把嘴唇咬烂,但她背挺得笔直。
她脸色又变得极度苍白。
“是。”陈清焰有种压抑的愤怒和烦躁,她的确找到最大的靠山。
陈景明显然被孙子这种冷漠却嚣张的态度激怒,他抡起手杖,喝令说:“你他妈到我跟前来!”
陈清焰刚上前,冷硬的手杖直击肩背、腿部,陈景明虽坐轮椅,下身严重萎缩,但手劲在,每一下,都又狠又重。
陈清焰闭了闭眼,动都不动,让老人在身上发泄。
屋里太诡异,只有离休老干部痛打孙子的声音。
简嘉忍不住抬头看看他,陈清焰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太高,导致陈景明打起来,并不舒服,要花很大的臂力。
她坐不住了,本意不在此而觉得分外难堪,而且,心口闷痛。
“爷爷,”她去按老人的手杖,替他抚起背,“您别生气,我们有事商量事,别打他了。”
“滚!”陈景明给了最后一记,让人赶紧消失。
但又让他回来,威胁说:“这两年评正高你是别想了,够格我也让人压死你,想都不要想!还有,别给我呆103了,滚附院去。”
级别说降就降。
好半天,屋里只是陈景明的气喘,老爷子真的生气了。
“程程,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再冷静两天,”陈景明酝酿开口,怕她误会,补说,“我不是让你再给他机会,而是我希望你做出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走程序之前。”
简嘉很想对老人绽放个善意的笑,但她眼睛湿润:“谢谢您爷爷,我想清楚了,我跟陈医生,不合适,好聚好散,这场婚姻我也有错,太仓促了,彼此不够了解。”
陈景明的脸色,依旧难看,他点了点头,无需赘言。
走出103,太阳毒辣起来。
美不常住,物有成毁,简嘉蓦然想起妈妈以前说过的这句话,手里到底没能握住那把爱,她将帽檐拉了拉,躲进树荫,买了支香草冰淇淋。
吃到一半,冰淇淋像血的潮汐,落下去,化掉了。
手机响起来,依旧是欢快的猴子出世。简嘉看到号码,鼻子就开始发酸,稳了稳才接:
“姥姥!”
“哎!”那头老人笑了,开的免提,手底下,在给将来的小宝宝做小衣服,趁眼睛还能用,“程程呀,嫁人就把姥姥忘喽!忙吗?”
简嘉一下哭了,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哭,但不行,听到最亲爱的姥姥的声音时,委屈极了。
电话里,沉默了十几秒。
“程程?”
“哎呀,小虫子真讨厌,飞我眼睛里好疼。”简嘉笑着说,她一手的冰淇淋。
一老一少,在电话里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十多分钟,简嘉一直含泪微笑,对呀,还有姥姥,还有妈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揉着隐隐发疼的胸口。
但电话挂后,老人推了推老花镜,扭头问:“老头子,你听程程是不是有心事?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简嘉的外公在摇着大蒲扇打瞌睡,嗡嗡的回答:“前几天,囡囡不是说她刚找到新工作,会不会太累了?唉,我就说,没事不要找孩子打电话,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事要忙!你就是不听!”
老人把针线放下,想了想:“不行,我得去看看我乖宝怎么了,是不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谁家的孩子谁最了解。
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
老两口难免拌两句嘴,外公脾气不好,但转念想许久没见外孙女,也就支持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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