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闺臣的手,是温暖而柔软的。
叶小川的手,则明显粗糙了许多。
他已经不是那个被世人膜拜的无锋剑神,这两年多,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厨房里,摆弄着那些锅碗瓢盆。
所以,叶小川的手,就像是一个老牧人的手,黝黑,粗糙,甚至还蜕皮。
叶小川转头看了一眼秦闺臣,又低头看了看握着自己手背的那双白皙的女人手。
他慢慢的缩回了手掌。
他早已经习惯内心中的痛苦,他不愿意别人和自己一起承担这份痛苦。
沉默片刻,他道:“那些狼骑也快醒来了,你去给他们的战马添加一些草料,喂一些清水,厨房里还有不少馕饼,都给他们装上。”
秦闺臣的表情很尴尬,也有些失落。
因为叶小川拒绝了她的好意。
一个男人,拒绝一个美丽的女子的抚慰,这是对女子最大的侮辱。
但是,秦闺臣除了尴尬与失落之外,并没有愤怒。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被伤的太狠了,于是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旁人别说是走进他的内心,就算是靠近他,都会被他阻拦在外。
她起身,准备按照叶小川的吩咐去喂马。
走了几步,秦闺臣回头道:“叶公子……你变了。”
叶小川道:“每个人都会改变。”
秦闺臣道:“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变化,我更希望你永远是那个积极向上,没有烦恼的叶小川,那才是我认识的叶小川。”
叶小川身子微微一震,他沙哑的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秦姑娘,以后你还是叫我宗赐吧。”
秦闺臣道:“那你以后也别叫我秦姑娘,叫我闺臣。”
二人无言。
秦闺臣转身离开。
过了许久,都快晌午了,身后的客栈传来了嘈杂了声音。
完颜库拿着鞭子,正在吆喝手下。
秦闺臣将几十张大大的馕饼装在几个布袋子里,提了过来。
道:“这是叶……这是你宗赐安答让我给你的。”
完颜库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馕饼。
他什么也没说,让手下将几袋馕饼挂在了马鞍上。
然后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麻布袋子,递给了秦闺臣。
道:“宗赐安答总是不收我的酒钱,以前就他和那个老头子,我送他几只羊就行了。
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婆姨,有了孩子要养活,这点金子你拿着吧。”
说完,翻身上马,大声的道:“宗赐安答,过阵子我再过来!”
叶小川依旧坐在沙丘上,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一只手摆动了几下,算是给完颜库送行。
一群骑兵,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叫喊声,扬鞭策马,呼啸而去。
与此同时,独孤长风骑着他的那只高大的山羊,也哇哇大叫着,带着一群羊,冲出了羊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羊倌儿的放牧生活。
叶小川看着完颜库等人卷起的尘沙,他痛苦的表情渐渐的又恢复了平静。
说真的,他觉得这群凡人很真实,起码没有了修真界那些恶心的勾心斗角。
如果他不是肩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真想和完颜库一样,策马在天地之间,岂不逍遥?
与此同时。
中土,金陵。
繁华的金陵,坐落在扬子江畔。
在金陵城最宽阔的朱雀大街上,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白花熊,正在卖力的卖萌。
旁边有一个破旧的木桌,后面坐着一个矮胖的老人,老人的身边靠着一根竹竿布幔。
在桌子的另外一侧,还坐着一个身穿素衣的小姑娘,百无聊赖的正在把玩着三个木雕。
那三个木雕很有意思。
一个是三条手臂的男人。
一个是张着大口的女人。
一个是嘴里叼着一条鱼的肥鸟。
这都是叶小川的东西,当年大脑袋从朗渡村的杜纯故居里带出来的。
在蓝田县的时候,叶小川曾经和元小楼说过这三个木雕的故事。
后来装木雕的木盒子,就一直在元小楼的身上。
叶小川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
这些年来,元小楼几乎每天都抱着这三个木雕把玩。
似乎这已经不是叶小川与杜纯的美好回忆,而是自己与叶小川的定情信物。
说书老人一看到这三个木雕就烦,没好气的道:“丫头,饭桶都在卖力的赚钱,你能不能打起精神啊!今晚还想不想住豪华大客栈了?”
元小楼摇着头,道:“不想,我想叶公子。”
说书老人道:“他都走了三年了吧,你还想啊!”
元小楼道:“是三年六个月七天零两个时辰。”
说书老人无语。
他一直幻想着,时间能让元小楼忘记一切。
哪成想啊,这个丫头用情太深,过去了三年半了,还没有从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
算了,赚钱要紧。
在饭桶的努力卖萌之下,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客。
说书老人一拍惊堂木,正式开讲。
说的正是四年前人间会盟上的往事。
而且还是主要说叶小川的故事。
说书老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他想让元小楼忘记叶小川,可是每天说书的内柔,都离不开叶小川。
这能让元小楼忘记吗?
元小楼从前天时,精神就有些不佳,原因是她想起了四年前在蓝田县时,与叶小川一起过的中秋节。
所以只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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