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媚凌乱了!
他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来?
两人这样相敬如宾的不好吗?干嘛要来招惹她呢?难道是要跟她言归于好?
虽然跟他和好,得到他的宠幸,可以改变她目前的处境,让她在楚王府里能有立足之地,但她真心受不了跟一个妻妾成群的陌生男人睡觉,更何况,她的心底始终还有前世那个男人的影子,让她这么快去接受另一个男人,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但是,拒绝他又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儿,早上时他起杀机的样子到她现在还没忘掉,要是被他知道她抗拒做他的妻子,不想跟他睡觉,他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王妃,您快点儿啊,王爷还在花厅里等着您呢!”
荷花催促着,粉红的脸颊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神色!
晓媚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一定在要保住自己的前提下不得罪他,要是能讨好到他就更好,今天的事情告诉她,在楚王府里,要是没有人给她撑腰,那些讨厌的女人们会把她踩在脚下、磋磨死的!
“见过王爷,妾身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晓媚福下身,规规矩矩的行着礼,这会儿,她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不再那么紧张纠结了。
“起来吧!”
慕容渊坐在花厅里的椅子上,淡淡的应了一声,手里还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大概是看到了精彩之处,连晓媚向他请安他都没顾得上看晓媚一眼。
“谢王爷!”
晓媚又行了个礼,才翩然起身,亲自奉了茶,端到慕容渊的面前:“王爷,请喝茶!”
慕容渊没出声,只伸出一只戴着翠玉扳指的大手,眼睛依旧没离开书卷。
晓媚耐着性子把茶放在了他的手中,转身在他的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男人穿着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长袍,头发用一根墨玉簪子簪住,脸部轮廓冷硬,眉目锋锐,果然气势逼人。怪不得府里的人都怕他,连乐昌那么跋扈的女人见了他也变得异常乖巧。
晓媚坐下后,花厅里陷入了一片安寂之中,慕容渊在看书,没有开口,晓媚见他不说话,自己也懒得开口,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谁都不说话,屋里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听到。
“这道火腿肘子放左边儿吧,王爷一准儿爱吃!”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连着花厅的西次间南窗大炕上,荷花正指挥着几个二等丫头摆饭,大家都屏气凝神的,唯独她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声,想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果然,慕容渊被那道突兀的声音吸引到了,他抬起头,看到一个削肩膀、水蛇腰,穿着粉红色褙子、插了一头绢花的大丫鬟,正在指手画脚的在西次间摆饭,不由得想起上午时晓媚说的,‘下人对她阳奉阴违,轻慢疏懒’的话来,遂沉下脸来,对晓媚道:“你房里的下人可都还好?有没有不听使唤的?可如实告诉我,我帮你换些好的来。”
晓媚听出他是在为她上午说过的话发问,虽然奇怪他为何要关心她,帮助她,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答道:“多谢王爷记挂,妾身的丫头都还好,没有不听使唤的。”
“那就好!”
慕容渊终于撂下了书,拿起手中的茶杯吹了吹,轻轻的啜了一口。
晓媚见他把书撂下了,觉得有必要跟他说点儿什么,便道:“今日的事多谢王爷回护,尹侧妃已经把克扣妾身月例尽数还给妾身了,院里下人被扣的月钱也都补发回来了。”
慕容渊哪会在意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只淡淡的说了一声:“这是你应得的,无需谢我。”便不再做声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浸中,两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坐着,一直坐到摆好饭。
用饭时,荷花、芍药、芙蓉一直伺候在边儿上,三个丫头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停的在慕容渊面前晃啊晃的,又是倒酒,又是布菜,殷勤的恨不能把菜喂到男人的口中。
晓媚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思,不过却懒得理会,她这会儿最想知道的,是慕容渊的心思。
他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来她这里?他会不会在她这里留宿?她要怎样拒绝才不会惹他生气?最好是能想到既不得罪他,又能把他哄得开开心心的,要是往后再遇到今天的这种情况,他还能像今天似的给她撑腰才好!
吃完饭,荷花和芙蓉等伺候他们漱口洗手,又有芍药端了茶上来。
除了她们三个,还有好几个丫头在西次间和厅堂里来来回回的收拾桌子、碗筷儿等,屋里不得清净。
如此喧闹,慕容渊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去了东面的书房,晓媚见状,也只好跟了过去。
书房颇大,原是两间屋子,只是并没有隔断,看着空荡荡的,南窗下设了一张罗汉榻,对面摆了一张书案,书案上放着笔洗、五颜六色的颜料和形状怪异的扁头毛笔。
那些笔是晓媚画了样子,让王嬷嬷出去找‘笔砚斋’定制的,画油画专用的,这个世界里还没有这种形状的笔,所以看在慕容渊的眼里,很是惊奇。
他走过去,原是想细细的看看这怪模怪样的笔,却赫然发现案子下横立着一副画。
那副画上画着一个容姿秀丽的少妇,她穿着水蓝色的褙子,头上戴着一只玉兰花簪,清雅淡然,形象逼真,逼真到慕容渊乍一看到时,还以为案子下面藏着个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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