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云长叹了一气。
回宿舍,季若云干了那罐啤酒,也开始想自己以后的打算。
她上辈子想学医,可惜读的是文科,大多数的医学院都不能报。
想当医生的原因其实特肤浅。
一身白大褂多帅啊……
她琢磨着,自己当个医生应该还不错。
救死扶伤的心她有,同时还很擅长打架。
像周辅阳这样的人,以后会读什么专业?
下次可以问问,说不定能稍微参考一下。
……
半夜,夜深人静,月都藏在了云层后。
季若云梦见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血淋淋的被裹在一堆旧衣服里,她在啼哭,黑皱的脸看不清五官,周围有人絮絮叨叨地说话,“送走吧,送走吧……”再接着一阵啼哭声远去,越来越远,再也听不见了。
季若云蓦然醒来。
她一半的魂还留在梦里,耳边却想到了奶奶的话:
“你当初扔了大丫头,我晓得你心里还记着,想对二丫头好点。”
当初扔了大丫头。
初冬的天,季若云背后渗出了一片汗。
恍然大悟过来。
她旋即被这个想法扼住了呼吸。
从梦里回神,季若云的手伸出被子,紧攥着床边冰玲的护栏,大力的好像要把手嵌进去一样。叹了口长气,眨了眨眼,视线立刻朦胧成了一团。
眼睛还睁很大,有种难以置信又仿佛怔愣住了。
转眼枕头湿了一片。
季若云哭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她拿被子按住脸。
怎么会这样。
她还有个亲姐姐,刚出生就被送走的亲姐姐!
脑子里一片白茫茫。忽又想到了,小南山后有口枯井,常年恶臭围满蝇虫。以前井底扔满了女婴尸体,交错重叠,一起烂在淤泥里 。
那时季飞刚出生,亲戚都开玩笑说她会被扔掉。
有好一阵子做梦,都是梦见自己被扔到了井里。
那时季若云的爸爸还在世,总护着她,对乱开玩笑的亲戚冷脸。
妈妈也安慰她,说永远不会扔掉她的。
她爸爸在大工厂打工,钱赚了不少,一家人和刚出生的弟弟,也算其乐融融的。
她一直以为不幸,是从爸爸得了重病才开始的。
之前一切都算顺遂,为什么她的亲姐姐会被送走。
到底是送了还是卖了……总不至于是填枯井吧。
一身冷汗。
她牙齿情不自禁地打颤,从心底害怕得发麻。
前一会儿妈妈还是季若云心里的英雄,坚强勇敢,一个人撑着家。虽然有些愚昧,但也不能全怪她。她爱自己的儿子也疼女儿,和别家重男轻女的不一样。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也是会扔掉亲生孩子。
到底是为什么? !
季若云裹在被窝里,发着呆。
想了会儿自己的妈妈。
又想了会儿以后的路该怎么办。她有点……意味阑珊了。
窗帘遮挡住了所有光线。宿舍里漆黑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想着这些酣眠的室友。
她们光明灿烂的锦绣前程。
而她可怜的亲姐姐不知身处什么地方。
被送去了城里,还是镇上,领养她的人又是怎样的。奶奶会不会把她卖去了远地方——这老太婆很有可能。
季若云一下子又精神了。
胸腔里满是愤怒的感觉。
叫嚣着报复!
愤怒之后,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办。
气得泪在眼眶打转,依旧是无解。
为不知生死的亲生姐姐。
她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孤寂,冰冻九尺之寒。
季若云睁着眼一直等天亮。
祈祷着,她素未谋面的姐姐,一定要,至少……好好的活着。
第28章
微风轻轻地吹,厚厚云层遮挡住了太阳,跑过的人跺的操场尘土飞扬。体育课上,他们又遇上了军训扛着相机和薛城搭讪的学长。两个班级正巧同个时间上课。
他们刚一自由活动。
那学长立刻走过来和薛城打招呼。
“同学你好,记得我吗?军训的时候见过的,我是左志远。”
左志远不是那个学生会副主席。
季若云的帅哥男朋友吗?
“他才是左志远?!”
戈秦文扭过头,扯着她袖子惊道”
“……”季若云对她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不是男朋友。就那个帅哥学长,名字是?”
她顿了下,说道:“周辅阳。”
“左志远啥名字,一点都不好听。”戈秦文想了一下,直接反口道:“不像我们周辅阳,名字刚正霸气,内秀收敛,还充满了阳光!”
季若云哭笑不得。
“刚正霸气,内秀收敛,一对反义词啊。”
对这突然的搭讪,薛城点点头没说话。
然而她冷淡的样子,丝毫没让学长受挫。他脸上依旧笑嘻嘻的,热情地说道:“我们等会儿要去食堂,顺便帮你带点什么饮料?”
戈秦文闻言无语,悄悄地对季若云道:“又是带饮料,会不会聊天啊。班长能让他带就有鬼了。”
果不其然。
薛城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谢谢,不用了。”
“那我帮你……”
“体育老师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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