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最出名的酒楼——群英阁,每年赶考的学子都会在此聚集,或品茗,或论诗,或丹青,或论朝局形势治国方针,直抒胸臆一展抱负,那个时代的人,就是有这样天然的fēng_liú和自信。群英相聚,留下无数诗文墨宝和妙笔丹青,大唐的才子,如何能不去大唐最风雅的酒楼,就是当年轰动长安的谪仙人,亦曾饮醉于此,挥毫泼其名头之胜,经典之多,可见一斑。
阿白伫立了良久,看着赌场前来来往往,众生百态,眼中明灭不定,群英阁的酒清冽绵延,回味悠长,是世上少有的佳酿,金杯中映出了一众绝代佳人,风华灼灼,言笑晏晏,那是人间难得的好时光。
幽深的睫羽垂下掩去了思绪沉沉,罢了,故人已远,前尘成灰。
阿白正感怀身世,忽觉衣摆传来轻轻的拉扯感,垂眸向下,只见一身狼狈的小女孩跪在地上,正怯生生的望着自己
“姐姐,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我弟弟他……快撑不住了~”
蓬头垢面的小姑娘语带哽咽道,衣衫褴褛,全身散发出难言的味道,不知此前曾遭遇过什么,她的一条腿已然溃烂,露出白生生的骨头,腐肉处传来阵阵恶臭,见自己乌黑的小手将仙女一般的姐姐,雪白的下摆印上了脏黑的手印,小女孩不禁有些瑟缩,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听得她的话,阿白方才注意到,她身后竟还有一个男童,倒是干净些,大约三四岁的样子,瘦骨伶仃,衣不蔽体,也不知这世道下是如何拉扯这么大的,看那男童分明饿的嘴唇发白,却还是乖巧的挽住姐姐的胳膊,强撑着站立,阿白灵珠中早已炼化的破军命格,不禁暗暗翻涌
“凌楚!”阿白惊呼道,男童额间有一点胎记般的红点,是神魂不全的早夭之相,再加上破军作祟,阿白几乎一眼就辨认出了面前男童的身份
女娃见阿白面色不善,一把将弟弟护在怀内,因一条腿无法站立,咬唇跪着拼命往后退了几步…… 伤痕累累的膝盖再度磨破沁出血来
“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认错人了。”阿白见得如此惨烈的情景,心中一痛,急忙皱眉解释道,伸手想扶那女娃一把,见她恐惧更甚,只得作罢
女娃和男童抱成一团,噤若寒蝉,瑟瑟发抖,警惕的看向对他们而言危险的,可以主宰生死的女子
阿白亦是眉头紧蹙,凌楚?怎么会落得这般地步?这女娃的气息也有些熟悉,她却是谁呢?
暗暗掐指一算,心下大惊
清衡!
如今阿白功力今非昔比,又身怀妖族气运,手中还有和人族牵扯甚深的牡丹盏,面对两个弱小的人族幼童,轻易便掐算出了前因后果
男童却是凌楚无疑,这女娃也的确是骊山的清衡仙子,原是自己离开骊山之后,圣母云游归来,知晓了清衡在骊山所行之事,心中对清衡既痛恨又惋惜,奈何她本性已坏大错已成,只能将其贬下凡尘,一是惩罚,二是望其磨炼道心重回正途,可怜清衡自以为生来为仙,便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怎料一朝沦落尘泥,怕是生不如死。
这女娃已是清衡的第二世,前世她出身富贵怎料家道中落,沦落风尘,所幸被一公子赎回家中,经历种种艰难,眼看就要共结鸳盟,只是还未成亲,世道忽然就乱了,公子家破人亡,她亦在马蹄下被践成血泥。
阿白胸中并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意,有的只是怅然,那时她一介小妖,只以为清衡仙子是世间难以翻越的高山,她贵为仙子,又是圣母的弟子,有骊山作为后盾,阿白并不敢肖想报仇之事,毕竟她是妖,清衡是天上的仙子,阿白只想离她远远的,再也不想起骊山,却不曾想今天掐算出,曾经身份低微的小妖,竟和还圣母有一段师徒之缘,阿白嗤笑
清衡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难免欣慰,只是这一切却和上一世的薄命的姬蕊,和面前这个倔强可怜的女娃没有关系,阿白从不认为,她们是一个人,同样,凌楚也是,前世他已然付出代价,她没有狠毒到让其他人去偿还这个错。转世和如今的人有什么关系,她阿白前世也可能是人,是草,是鹿,她可能与清风结缘,又或许曾在这尘世中与那家公子暗许下了一段情愫,可无论是什么,那都不是她白妖妖。现如今,只有阿白,也只是阿白。
所以女娃和男童的惨状并没有让她快慰,只觉得郁结。虽然知道他二人要重回天庭,必然要经受一番劫难,只是坎坷的一生,难道劫难二字就可以抵消了吗?
阿白素白的衣袖拂过,姐弟二人吓得闭禁了眼睛,等了一会,却发现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降临,身子的不适却在逐渐远去,女娃小心翼翼的张开眼睛,白衣胜雪的女子早已没了踪迹,她身上轻快了很多,低头竟发现原本溃烂的只剩森森白骨的小腿,居然痊愈了,血肉饱满,如此真实,原本流血的膝盖也恢复如初,女娃痛哭出声
“多谢仙女姐姐!多谢仙女姐姐!……”
她带着弟弟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顿时把街上的青砖都染上了血色……
耳边似乎传来幽幽的低叹,“长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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