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驴打滚……
吃到一半,她忽的想起什么,转头望向祁学谦:“你不吃吗?”
“不吃。”
“真的?”
“真的。”
她想了想,用油纸包起一块,双手捧到他面前:“试试吧,很好吃的。”
她的眼神透亮,仿佛它们不是普通的糕点,而是价值千金的奇珍异宝。
祁学谦犹豫着,缓缓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拈起一块驴打滚,像是被胁迫似的丢在嘴里。
“好吃吗?”
“难吃”祁学谦勉强压制住腹内的恶心感,味同嚼蜡。
沈长念回忆起他上次对汤的反应,没搭理他。
言不由衷,她腹诽。
然后自己默默地去把糕点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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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需要祁学谦批阅的公文,似乎越来越多;相应地,沈长念手内的公文也在增加。
三更结束,四更快要到来的时候,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懒散地趴在桌面,小憩一阵。
不知是第几次,但她却又看着他出神。
她往日准备科考的时候,最迟也就在三更时分就睡了;当时以为,只要考中进士,被授予官职之后就可以轻松许多。
但现在每天批阅公文,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尤其是对他来说,因为公事而彻夜不眠,似乎早就已经成为常事。
她半眯眼,眯着眯着,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她刚闭眼,祁学谦就注意到了。
他没打算阻止她稍微休息,可却没想到她直接入睡了。
呵,女人。
他在心底嗤笑一声,随后却突然想到:不能把她丢在这里睡觉,怎么办?
但与此同时,他心底忽的升起一个恶念:怎么不能,沈重的女儿,随便丢在哪里都不过分。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祁学谦,她是你的结发之妻。
于是他站起,走出门外。
今晚月色明晰,但夜晚的隐约昏暗还是让他蒙上一层阴影。
踏出院门,跟在沈长念身边的丫鬟裹着棉衣,趴在石桌石凳上,也睡了。
瞧见他出院门,两个护卫对他拱手行礼:“将军。”
祁学谦应承一句。
他曾经担任过征北大将军,现在身上还有挂名的将职,所以这种叫法并没有错误。
他指着睡着的丫鬟,想不起她的名字,径直命令侍卫:“叫醒她。”
左边的侍卫快步上前,边推她边小声说道:“嘿,姑娘,快醒醒,将军叫你。”
听见“将军”,青颜忽的惊醒,倒吸一口凉气。
她把裹着的棉衣丢向石桌,慌忙上前:“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夫人在书房里睡着了,你去给她抱一床小被子。”
“是”青颜行礼,快步朝着闻檀院走去。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床绣着牡丹花的丝绸被:“大人,请让我去服侍夫人睡下。”
“不必,她已经睡了,你去反而惊扰她,给我。”说话间,他从青颜臂里接过丝绸被:“今晚你就自己歇息,若有需要,自然会传唤你的。”
青颜福身,抱着棉衣,打着呵欠,回房睡觉。
丝绸被被挂在他的右臂,他轻步进门,站定在她的身前。
她睡得正熟,白皙的脸颊酡红,显得分外柔和。
他将丝绸被张开,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后背,生怕把她惊醒。
我没必要这样谨慎,他想,眼神却不自主地飘向她。
丝绸被上的牡丹花妖艳地绽放。
人比花娇,他又想。
坐回原位,继续批阅公文,不经意间抬眼一瞥,本来应该睡得正安稳的人,扭动着身子,轻微调整了睡姿。
想必睡得不安稳。
他呆愣半晌,起身,走向她。
她的右半边脸颊压出红痕,因为天生皮肤白皙,所以红色显得分外刺眼。
至少他觉得,太刺眼。
他站着,在叫醒她和抱她上床之间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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