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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颜快步去往管家的小院。
不多时,后者就跟着青颜小跑过来。
“夫人好,小人姓王名福贵,是祁家的管家”
王福贵是个圆润的胖子,笑起来一副弥勒佛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冲沈长念行礼:“夫人,不知您找小人何事?”
“管家不必多礼。”沈长念上前虚扶他,笑言“我瞧祁府庭院辽阔,但是显得荒凉空洞。所以想在院内栽培植物。祁府的账,应当都是由你看管着,不知可是不可?”
管家本以为是“新妇上任三把火”,觉得新嫁娘叫自己来的原因,是为了向自己示威。现下知道不过是件小事情,顿时轻松许多:
“夫人是当家主母,此等小事,自然可以随意决定。”
管家向她作揖,语气里带着些巴结讨好:“但夫人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是主管,可我只负责日常需要的安排,提取钱财必须去找钱账房。”
“钱账房?”
“是”
王福贵忽然想起沈长念刚入府,并不熟悉府内人,立刻解释:“钱账房姓钱,单名一个`财字。和其他府内的状况不同,我们府里安排事情的人和管财务的人是两个,所以您要提钱,必须去找他。”
“好,劳烦你带我走一趟”沈长念应答。
虽然是引路,但王福贵顾及着主子和下人的规矩,不敢真正走在沈长念的前方,只得半弯着腰站在她身旁,边走边为沈长念介绍祁府的情况,每当有岔口时便指路。
账房是平常的瓦房,正门敞开,刚走近,就能听见房内传来的算盘声。
钱账房看见来人,顾不得手里的算盘,规矩地行礼:“夫人。”
“你认识我?”沈长念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府内基本没接待过女子。”说白了,祁府里没有身份尊贵的女性,能让管家引过来的女人肯定是祁大人的新妇。
沈长念了然:“我想要在院里种些花草,但王管家说必须在你这里提钱。”
“是,府内上下开支都有额度限制,账务都必须我亲自着手。”钱账房捋了捋细长的八字胡,显得骄傲自满。
“那,可有闲钱买花种树苗?”
钱账房咧嘴:“自是有的。”
他拿起毛笔,翻出一本账册,记载“庚辰年戊寅月戊申日,祁沈氏因购买花种树苗提取……”
写到此处,他一顿,仰面问:“请问您预计需要多少?”
沈长念生在贵族,几乎没有亲自置办物什的经验,犹豫再三,试探性地:“一百两?”
钱账房的手一抖,浓重的墨团就出现在账册上。
他抽搐着嘴角,勉强地微笑:“不知道夫人想买的花草树木,可有什么奇异之处?”
“并无。”她只想买一些平常的植物。
“那何须百两?夫人可知道,半两银钱便足够普通的三口之家温饱地度过一个月,这百两银钱便可让单个家庭十六年不惧极寒。”
说话间,他带了些责备,脱口而出:“夫人或许是过惯好日子,不明白穷苦人家的……”
“咳咳,老守财奴,夫人是新妇,不懂这些是正常的 ”
王福贵看他越说越没边,忙打断他,对着沈长念告歉:“夫人,他就是这副吝啬的德行,望您切莫怪他。按现在的市面价,若是普通的树种花草,值不了几个铜板;若是不属这个季节的花草,或许会稍微贵些,但半贯钱肯定是够的。”
看见钱账房的反应时,沈长念便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显得局促尴尬,但王管家说完,她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
自己用得太多。
“我之前不曾关注过这些,这次受教了。”她恭敬地拱手行礼,表示受教,起身后却想起自己现在是女儿身。
可是她不会女儿家的礼仪。
钱账房用食指和大拇指来回地揉捻鼠须,也才想起他往日都是以男儿身份过活,又是沈家最贵重的男儿,便没有再为难她。
推了推算盘,他道:“我先给夫人支50两,想必应当是足够的。若是夫人瞧见尤其喜欢的贵重物件,先赊着,往后府里必定会还账。”
沈长念取对牌支钱,准备带着青颜出门采办。
王管家乜钱财一眼,转过头笑:“夫人稍等等,小人这就为您去支软轿。”
说罢,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溜烟跑出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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