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林易关切地问我道。
我微微地点头。
“眼睛都是红的,一夜没睡吧?”他又问。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自知的该如何回答,于是将他们让到了屋里。
“我们来把小楠送到殡仪馆去。我已经联系好了火化的时间。小楠的妈妈也来送送她。她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没有休息。”林易说。
我去看施燕妮,发现她的脸上有些浮肿,眼睛也是红红的。于是我对她说道:“阿姨,您要注意身体才是啊。小楠”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禁不住再一次地流下了眼泪。不是做作,而是施燕妮的悲伤感染了我。
“冯大哥,你去看她最后一眼吧。”这时候上官琴从里面出来对我说。
我发现她的眼睛顿时也红了起来。我摇头,神情黯然地道:“不看了。”
其实我已经看见那几个人用推车把陈圆推了出来了,她的身上盖有一张白色的布单,一直盖到了她的头部。
施燕妮猛然地朝那辆推车扑了过去,发出一声凄惨的呼叫,“我的女儿啊”
林易即刻去抱住了她,“好了,好了!让你不来,你非得要来。你别这样,我们走吧。”
一群人簇拥着那辆推车出了我的家门。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了陈圆将从此永远不会再存在的这个现实了,顿时就去坐倒在了沙发上,我感觉自己好寒冷,一股极度的寒意顿时布满了我的全身,骨髓里面,这种忽如其来的寒冷感受让我不禁地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耳边是施燕妮嘶声力竭的大哭声。
一切都已经远去。
忽然感觉到有一样东西来到了我的身上。我发现是一床薄被,还有上官琴那张关心的脸。
我蜷缩在沙发上,虽然身上有了那床被子但是却依然感到寒冷,身体依然在不住地抖动。上官琴在问我:“冯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抖动着声音说道:“上官,给我找点吃的。”
我估计自己是低血糖,因为现在我才记起来从昨天一直到现在我一颗米、一滴水都没有吃过。
“你等等,我下去给你买。”她慌忙地道,随即快速地出门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虽然我依然感觉到全身寒冷,但是大脑却异常的清醒,我在看着前方,前方雾蒙蒙的是电视机,禁不住去看了一眼昨天还在所指的那个方向,猛然地,我发现那个地方竟然出现了一片光华
我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道亮丽的光,那道光是如此的明亮,纯洁。是的,是纯洁,因为我发现它的明亮竟然是如此的柔和,明亮得让人看不到一丝的杂质,如同春日里站在高山之巅所沐浴到的温煦的日光,没有阴影,没有我身体的倒影,那光从四面八方均匀地洒在了我的面前,而且正在将我包裹我顿时感觉到自己沐浴在了那片温暖里面了,全身暖洋洋的,没有一处不觉得通泰、舒爽,我的心也宁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太让我感到愉快了,是那种属于带有微微欣快的愉悦感受,这种感觉让我仿佛是回到了儿时,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儿时,宛如正依偎在母亲那温暖的怀抱。不,更准确地讲,此时的我就如同还处于胎儿的状态,四周都被温暖所包裹、拥抱。我们成人是没有胎儿时期的记忆的,但是此刻的我,却忽然就有了那样的感受,仅仅只是一种感受。
猛然地,我似乎看见了那耀眼的光里正在走出一个人来,他影影绰绰的在从那光的深远处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他在朝我走来,黑色的身影,身影的四周被光所包裹,以至于像一根竖直的同时又在扭曲的曲线。他慢慢地在朝我靠近,靠近,他的脸依然被光线包裹着,让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我已经看清了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是纯白色的,几乎与他四周的光线混为了一体,不过他衣服的白没有光线那么的纯净,所以才让我能够把他从那光里面分离了开来。
他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她的脸。是她,是陈圆!白皙而美丽的脸庞,乌黑的头发,她在朝着我走来,在朝我露出甜美的笑容。她微微有些红色的唇衬托出来她牙的洁白,她在呼唤我,“冯笑”
我顿时激动起来,快步朝她跑去,她依然在甜美地朝着我笑,我去将她拥抱,喜极而泣,“圆圆,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原来我还可以和你在一起,太好了!”
她给了我一种真实的感觉,因为我即刻就感受到了她脸庞的温暖,还有她时常拥有的那种芳香。
我的手去到了她的发梢,同时贪婪地嗅着她头发上散发出来的迷人的气味,她的发梢被那光笼罩着,泛起了一层薄薄的余晖。此刻,我是多么地想和她这样永久地相拥啊。
可是,我却即刻地看到了自己眼前猛然地又出现了一张美丽的脸,“冯笑,这个女人是谁?”
她是赵梦蕾!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惊慌地问道,但是却即刻变成了惊喜,“太好了,梦蕾,原来你也在啊?”
“我问你呢,这个女人是谁?”可是,赵梦蕾却再一次地在问我,声音里面充满着一种极度的不悦。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急忙去看陈圆,但是却发现陈圆的脸上一片惊慌,刚才美丽的笑容再也不见。陈圆蹲下了身去,我急忙地准备去扶起她,可是,我却发现她的身体在快速地变变最后竟然成了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我不禁骇然,失声地大叫了一声:“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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