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淼回头看了韦坤一眼,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对于韦坤说的话他心中是非常相信的,一间表面上是古董铺的情趣用品店,实际却是迎来送往的鬼魂接引地,指不准儿还有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是王思淼没见过的呢。
两人并肩躺了一会儿,韦坤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你也好几天没睡过觉了吧,眯一会晚上起来吃饭。”
王思淼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这几日的不眠不休对于一只鬼来说的确没什么,可当魂魄找到了身体之后就累的让他头晕脑胀,见韦坤起身走出去,王思淼连忙脱了身上的衣物去洗了个热水澡,就蜷缩到被子里面,坐在床上两腿抱在胸前,眼睛有些不安的环顾四周,看到那幅壁画的时候皱了皱眉。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王思淼竟然觉得那壁画上的人跟刚刚进门时的不一样了,想到这就忍不住一阵恶寒,连忙躺下把床上的红色帐子放下,自个翻了个身就沉沉的睡着了。
王思淼再睁开眼的时候,外头已经是漆黑一片,其中余生过来敲了两次门,都被韦坤拦了回去。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前堂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那声音竟穿过院子直接传到了王思淼的房中。
他掀开床帐,发现床头的红木茶几上摆放着一套新的淡蓝色长褂,王思淼伸手拿起衣服穿戴好,低头用指肚摸过上头的绣花纹路,再看不远处的红木衣柜上面镶嵌的穿衣镜,上身一件纯白色的抿襟儿马甲,一根银色链子分别系在喉咙处的第一颗纽扣和肩膀处的最后一颗纽扣,下身还挂着一块淡蓝色络子的白玉。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王思淼有一刻晃神,长这么大他从未穿过如此讲究的衣裳,似乎像是民国时期的款式,但又不会显得老套俗气,不过现在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人会如此穿戴了,想起韦坤身上那套艳俗的红色唐装,王思淼看着镜子凝目许久。
他想,韦坤心中似乎在执着些什么,这样的款式,这样的环境,已经几百年来没有迁动过得地方。
也许,韦坤在等着谁?等着某一个人穿过白山黑水,越过百劫千难,在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他
还没等王思淼多想,前堂的动静就越来越大,他连忙穿上韦坤为他准备好的白色皮鞋,一路小跑进了大堂,可还没等看见人就迎面飞来一个花瓶,王思淼连忙下意识的将花瓶接住,脚下不稳向后趔趄了几步。
再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女人,头上戴着一顶极大的遮阳帽,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脖子上缠着深色的丝巾,将脸挡的严严实实的。
那女人见了他,一副气囔囔的样子,就要向他扑过来,站在旁边的韦坤稍稍侧身,将王思淼挡在身后,一步之遥的时候,不远处坐着的方寸快步走过来,拦腰将那女人抱住向后拖了几步,又强制按坐在椅子上。
王思淼被吓得手足无措,只好偏头看向韦坤,他已经换了一套米黄色的西转,显然已经好好休息过得模样,额头被花瓶的碎片划了个口子,渗出紫黑色的血迹,周围的皮肤还有泛着青紫。
“你这额头上怎么弄的?余生呢?”王思淼连忙回头喊了几声余生,见余生拿来药箱才让韦坤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再转头时,刚才张牙舞爪的女人已经把脸上的帽子和墨镜以及围巾全部取下来,露出一里面那张狰狞的脸,王思淼见状惊呼了一声后想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叫什么叫!都是因为你这扫把星!不然我们能变成这样?”
一听这话的语气及声音,王思淼凑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整整半边脸都是蛇皮的女人,突然倒吸一口气。
是陆十八!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竟然陆十八!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王思淼悄悄收回视线,低头询问。
虽然知道了这女人是陆十八,但再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还是让他忍不住害怕。
“是大黑山上那个男孩”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方寸,突然阴沉着脸卷开自己胳膊上的袖子,王思淼定睛一看,那只胳膊竟也全部都是蛇皮,狰狞恐怖的纹路让他忍不住浑身恶寒。
还没等说话,陆十八就一步窜到他跟前儿,伸手卷起王思淼的袖子,露出里面紫红色脉路的胳膊,不可思议的伸手搓了两下。
“为什么你的胳膊还是在山上那时候的模样?怎么没有恶化呢!”
“这”王思淼举起手看了看,发现胳膊上面四周遍布的红色纹路的确有些惊悚,但相比于陆十八和方寸来说,的确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怎么不问问你们仙家怎么说?”韦坤处理好了伤口,凝目沉思一会儿缓缓开口。
陆十八哼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没问过啊?这次泰山府君祭都受了重伤,正忙着修养道行,现在问了也白问!”
方寸点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叹口气“的确,泰山府君祭损了不少道行,估计一时半会修养不好了。”
韦坤拉着王思淼让他坐到一边,余生见状也悄悄地退了出去,陆十八瞥了一眼余生消失的门口,才放心开口:
“下山之后,我脖子一直很痒,就让方寸给我挠了两下,本来以为是被虫子咬的,结果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陆十八越说越气,眼睛狠狠地剜着王思淼,又补了一句“双双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
方寸在旁边嗤笑一声“就你家那个双双啊,不吓脸都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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