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英的到来如同雪中送炭,见包馨儿醒了,激动的热泪盈眶。上前扶起她,往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然后端过水杯喂她水喝。
“馨儿,慢点喝。”
当水流滑过喉咙,包馨儿的嗓子舒服多了,“我睡了几天?”
杨红英微微一愣,怕她胡思乱想,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杵在一边的齐阎凝视包馨儿的目光深情似海,清了下嗓音,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你睡睡醒醒的有六七天了,每天睁开眼看我一下,我想跟你说话,你却眼睛一闭,就不理我了。”
“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包馨儿抬手揉了揉太阳**,记忆完全是空白,看向淡笑温煦的齐阎,一时又些恍惚。
“可能是麻药的作用,不要乱想。”齐阎眼底的那一抹担忧很好地收敛,神情也一如往常的平静,趁包馨儿阖眼的瞬间递给杨红英一个眼色。
“是啊馨儿,你迷迷糊糊好几天,现在终于清醒,就别在消耗脑细胞了,快告诉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父亲、手术……”包馨儿顿时反应过来,她被推进了手术室,父亲坐在轮椅里,给予她安抚的微笑,告诉她,只要睡一觉,等醒来后一切都会变得美好……“我的父亲怎么样?”
“别激动,别激动,师傅他老人家好得很。”杨红英搂了搂包馨儿,话虽这样说着,心里却难受得要命。
“我要去看他。”
包馨儿一心只想着李金山的伤势,他为她挡了枪子,伤得很重,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在醒来的那一刻,她的脑子处于短路的状态,手术前的很多事情零零散散,掌心中的东西像风一样,将她的思绪带到了远方,这一刻,又被残酷的现实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馨儿!”女人虚弱不堪的样子仿佛随时会昏迷过去,齐阎担忧不已,控制不住上前,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父亲没事,相信我。”
“我要见他。”包馨儿无力地看着齐阎,只有见到父亲她才能心安。
好不容易有了父亲,却得知不久后将会失去他,这场手术将会消耗父亲很大的精力,否则齐阎不会告诉她父亲需要吗啡来维持精力,在做手术前她便怕极了再次睁开眼睛后看不到自己的父亲,一再地乞求齐阎千万不要给父亲使用吗啡,所以这时候,怎么叫她不担心!
齐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揉着她的肩膀,“我答应你的没有食言,所以他好好的。”
李金山还可以坚持几天,他不知道,庆幸的是包馨儿醒来,可以亲眼看到父亲,不幸的是,她还要面对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失去亲人的痛,他不是没经历过!
包馨儿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杨红英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她把脉,翻过她的手时,一道明晃晃的光闪过,错愕地看着掉落在洁白床单上的东西,瞪大了双眼,大呼,“接吻鱼脚链!”
这个东西是包易斯的,怎么会在这里!
掌心里的东西脱落而出,包馨儿心口一“咯噔”,伸手想要拿起,然而指尖刚碰到链子,却被齐阎修长的手指勾起。
“还我!”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夺。
齐阎却快速地将手抬高一些,深邃的眸底晦暗一片,隐隐闪地的暗光如同平静的海面,随时会掀起滔天巨浪般!包馨儿扑了空,由于许久没有进食,身体太过虚弱,瘫倒在床上,凝视着被齐阎抬高的接吻鱼脚链,唇瓣微微轻颤。
“还给馨儿。”杨红英自然是向着包馨儿的,也伸手去夺,却被齐阎推到了一边,一记阴鸷的眼神惊得她一动不敢动。
“到底是谁的!”他敛眸环视房间里的人,齐阔、卫小雨,还有杨红英,眸光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唯独对包馨儿视而不见。
“馨儿的。”
“卫钦哥的!”
杨红英与卫小雨被吓得同时脱口而出。
“呵呵……”齐阎忽然笑了,只不过这笑声过于冰冷,竟透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寒,“你们都错了,这东西是我的。”
卫小雨低着头,偷偷看了齐阎一眼,不敢再说话,心里却在嘀咕,卫钦哥也没说是包馨儿的,她还以为他想和包馨儿藕断丝连,搞地下情。
杨红英认为自己没有看错,那成色易斯送给包馨儿的那条!不解地看着倒在床上的包馨儿,见她眼里的泪水不停地滑落,瞬间便明白了,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齐阎的,因为如果是包易斯的,至少她不会当着齐阎的面去碰。
可是齐阎这架势,他要干什么?
齐阎眸子眯了眯,一把将接吻鱼脚链扔给卫小雨,像甩开多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似的,低沉着嗓音,一字一顿道,“这脚链原本是包易斯的,烙上了我齐阎的名字就是我的,现在落在了卫钦手里,既然他想归还,那么就让他亲自来还!”
“谁……”谁还不一样啊,卫小雨这话还没说出口,齐阔大手捂着她的嘴巴,连拉带扯地拖了出去。
“我、我去为师傅换药。”杨红英找了个不怎么高明的借口离开,再呆下去,她非被齐阎的眼神冻成冰。估计她是紧张得忘记了,齐阎离开李金山病房时,她刚为李金山换过药。
一抹疼在心头轻轻炸开,包馨儿呼吸有些困难,觉得自己就像搁浅在沙滩的鱼,呼吸不到氧气,难过的快要死去。
“为什么要这样!六年前你伤害了易斯哥哥,现在又要伤害卫钦吗?”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合理的理由解释齐阎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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