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阎?”齐谭的嗓音显然是激动的,一双眸子也是顿时一亮,然而瞬间,又变得淡漠,不再看齐阎,但是目光却不由得多馨儿隆起的小腹。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阎绩之看着齐阎问了一句,他肯定是老糊涂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问。
“来饭店当然是吃饭了。”见齐阎阴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阎玉川笑着回答。
阎绩之尴尬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身子错开,腾出极宽的空间,好像要迎接体型多么硕重的人,“快进去,今天中午祖父请你们。”
阎玉川很聪明地看了眼齐谭,对阎绩之说,“祖父,你跟齐老爷难得一聚,我们这些小辈就不打扰了。”
齐谭落下一声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叹息,又像是薄怒,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回座位。
阎绩之一看齐谭这架势,在心中破口大骂,装什么装,刚才是谁一杯又一杯喝着闷酒,一声又一声地喊着齐阎的名字,我的外孙,我的外孙,像个怨妇似的叫个没完没了,现在摆着臭架子给谁看!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进去,进去。”阎绩之拉了阎玉川一把,将他推进去。
利安琪自然喜欢在阎家长辈面前表现得好一点,所以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暗自加了一把力道,“进去吧,你看祖父看到我们在一起多开心。”
阎玉川很想纠正她的话,拜托,是见到齐阎与包馨儿,以及包馨儿的肚子,有你什么事儿!不过他多少看出阎绩之的用心,尤其一想到齐阎烧那团纸时的样子,简直恶魔附体,仿佛在烧一个大活人,那个在背后兴风作浪的人!
以包馨儿的心思,齐阎油盐不进,自然会向他刨根问底的。
他如果敢说,难不保下一个真被烧死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借此人多,不失为逃避包馨儿追问的策略。
“进去呀,还愣着干嘛。”阎绩之没有去拉齐阎,因为齐阎曾对他的排斥与憎恨不是一星半点,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冲其量缓和了些。
齐阎没有回应阎绩之,而是偏头看被他强行揽着腰的女人,淡淡地问,“你不想跟他们一起的话,那么就我们俩个,可好?”
包馨儿心里是极不愿意进去的,可这话她不能说,她若说不想进去,阎绩之会怎么想,齐谭又会怎么想?
她忍不住怒瞪齐阎一眼,狡猾地回应了句,“我想吃刚才端进去的那道菜。”
她一双手轻抚着微隆的小腹,那神情好似在说,不是我想吃,而是肚子里的宝贝儿馋了。
阎绩之多精明的一个人啊,随口道,“那道菜做起来费时得很,快进去吃现成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包馨儿不好意思地看着阎绩之,咬了咬唇瓣,又看向齐阎。
“小馋猫!”女人眼里难以掩饰的狡黠倒映进齐阎的眸底,抬手轻刮一下女人秀挺的小鼻子,拉着她进去。
包间很大,桌子也很大,两个人用这么大的桌子用餐,显得过于铺张。四个年轻的人到来,令原本看起来冷静的包间热闹了不少。
“快尝尝。”阎绩之笑容可掬,用公筷给包馨儿夹菜的频率比齐阎还要高。
齐谭在一旁看着,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论演技,他自认为不比阎绩之差,可论真心,他的确没阎绩之心大,因为一直以来,他是因为齐阎喜欢包馨儿才对她好的,但他可做不到像齐阎那样容忍一个已为人妻、即将为人母的女人心心念念着其他男人!
这样的窝囊气,他受不得,更不想齐阎为了所谓的男女情爱妥协。
爱得最多的那个人,往往是让步最多的一方,痛苦最多的一方,就像当年她的女儿,因为爱而让步,因为爱而孤苦一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包馨儿看着餐碟里堆成小山的食物,不知该怎么下筷子,对面沉着老眼的齐谭执着筷子,来了个半空拦截,非常巧妙地从阎绩之的筷子间将肉丸子夺到自己碗里,冷哼一声开口,“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阎绩之被噎得脸红脖子粗,心里咒骂齐谭装腔作势,却不再为包馨儿夹菜,一个眼神扔过去,凑到他耳畔,用极低的嗓音说,“有本事你给馨儿夹菜啊,我就知道你拉不下老脸!”
齐谭被顶得无话可说,就是有话,以他的脾气,必是扯着嗓子大吼而出。
包馨儿的心思不在吃饭上,吃了没几口,便感觉饱了,咬着筷子沉思了半晌,忽然皱着眉头看向阎玉川。
“那张纸上到底有什么,齐阎非要烧掉,而你更是口风紧闭只字不说!”她猛然抛出的重磅令在坐的人皆是一怔。
“什么纸?”阎绩之豁然而起,那神色好似天要塌了,看着阎玉川质问道。
阎玉川心口一紧,若非心理素质好,早就想都不想的合盘而出了,看着齐阎,只能继续装哑巴,他身旁的利安琪眼睛都瞪圆了,好似他隐瞒了天大的秘密!
齐阎的心在颤栗,仿佛阎玉川一张口,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捅一刀子似的,眸光的轻颤化作一抹笑浮在眼底,缓缓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绕到齐谭身侧,伸出双手使劲将比他身高不低多少,却微微发福的老人按回椅子。
“外祖父还让不让我跟馨儿好好吃饭,您若不欢迎我们,我们现在就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出口的话却透着浓浓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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