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辞沉默下来。
昨日他受伤昏厥, 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听萧南旭的意思,应该是狐狸赶走了三人, 救下了自己?
然而小巷地处偏远,附近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事情就变成了那三人重伤住院,自己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更难解释的是,他们身上留下了妖族利爪所致的伤痕。
要承认是狐狸做的吗?
不, 不行, 一般人对妖族可没那么友好, 就算公会的人相信狐狸是为救自己才挺身而出的,也会觉得它下手过重,留着注定是个隐患。
再说了, 以狐狸那臭脾气, 如果和他们撞上,八成要打起来, 若再伤了人,事情可就彻底说不清了。
见他沉默, 萧南旭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想好怎么说了吗?”
陆非辞神色淡淡道:“他们怎么伤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被李侧的流星锤打伤了, 那一大滩血迹还留在巷子口呢, 你们现代科技这么发达, 就不会去检验一下?”
萧南旭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却是说:“李侧也承认将你打伤了, 在自卫途中。”他将自卫二字咬得很重。
“哦?只听说过上门找事的, 还没听说过上赶着来自卫的, 他们堵到我家楼底下也是为了防我?”
话音刚落,突然瞥到对面房顶上闪过一道白影,陆非辞心头蓦地一紧。
再一看,原来是只白鸽。
“你看什么?”萧南旭回头。
陆非辞皱了皱眉,心想不能再和他们耗下去了,算算时间,那家伙也快回来了。
无论如何,要先把这二人引开,不能让狐狸落到他们手里。
他叹了口气:“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是说要带我回去调查吗?带路吧。”
萧南旭没有动,而是问:“那狐妖呢?”
“我说了没有什么狐妖,不信你可以留在这里守着,等上十天半个月,说不定真能撞上一只妖来。”
萧南旭望了一眼室内的破烂环境,墙面黑黄腐朽,地板残破陈旧,已经不是脏乱差可以形容的了,加上这又潮又热的鬼天气,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呆。
就算有什么妖,也不会想不开住这里吧。
他瞥了一眼陆非辞,对身边的同伴道:“带走吧。”
狐狸正在古玩店老板那里蹭吃蹭喝蹭丹药。
秋醒皱眉瞧着它:“你的血究竟放给谁了?”
“你管我呢。”狐狸不回答。
“这可不像你。”秋醒说,“为什么我当年求血就那么费劲?”
“你那也叫费劲?我当天就给了好不好!”狐狸怒目而视,“多少人一辈子求不到呢!”
“所以这次又为了什么?”秋醒望着他它,神色略显担忧,“你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你才匹夫呢!”狐狸不满地呲了呲牙。
秋醒轻叹一声:“你现在空有一身宝血,却没有恢复修为,若是被人逮到了怎么办?是打算让人放干了血,还是再留下一条尾巴?”
狐狸哼了两声不说话。
半晌,懒懒地蹬了蹬后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顿饭?”
“不了,回去吃。”它说着,伸爪指了指身下垫的蚕丝锦缎,“这东西枕着挺舒服的,我带回去了。”
秋醒咬牙道:“当然了,这是雪银冰蚕的蚕丝所织,不仅舒服还驱热避暑呢。”
“那正好。”狐狸一口叼起它,含糊道:“我带回去造个窝。”
秋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它:“你现在住的地方连个窝都没有吗?这么可怜?”
狐狸翻去一个白眼,不过看在宝贝的份上,也不和他计较,欢快地叼着东西奔回了家。
房门推开,那凡人却不在。
狐狸在屋内绕了几圈,最终决定先把自己的窝搭起来。
那人应该是去给自己买好吃的了……狐狸美滋滋地想,等自己窝建好,就该回来了。
通灵者公会占地面积极大,除了办公主楼以外,还设有专门的职工宿舍、食堂、医疗室、资料室、审讯室和负责关押特殊犯人的囚室,在小山坡上形成了一片浩浩荡荡的建筑群。
一名身穿红白道裙的少女偷偷从资料室里退了出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忽听身后有人叹气:“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少女身子一僵,转过头来讪讪一笑:“贺叔叔。”
竟是那日陆非辞在考核时遇到的天才少女,苏戴月。
“你来资料室干吗?”贺友天问。
“来办正事的。”苏戴月从怀中掏出一张残破的黄符,“这是前天季小叔发现的——灵宝净化古符。它的画法和咒语都失传已久,如今却突然重现,父亲让我来查查。”
“你确定是会长让你来查,而不是你自己闹着要来?”贺友天显然了解她的秉性,“现代这么多符咒都不够你学的,干吗这么执着于这些古符古阵?”
“我融贯古今还不好吗?”苏戴月理直气壮道。
“好吧。”贺友天叹了口气,“先跟我出去吧,说说你都查出些什么了?”
苏戴月边走边道:“这古符是在一所老宅中被发现的,当天恰有两名通灵者接了任务,去宅子里驱怪,而就在那晚,情报科又监测到了宅内有厉鬼出没,季小叔去的时候,厉鬼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张符。”
“这么说来,古符是那两名通灵者留下的?”
“可是那两名通灵者都只有中黄位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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