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凹凸不平的榻上,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套沾了血的火红嫁衣,连床薄被也没盖着,头顶上也是大红色的纱幔。
她抬手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睡眼,全身都是冰凉冰凉的,手一放在榻上就像是放在咯人的碎石路上般,刚想坐起身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接着鼻涕水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面对这样的场景,妤沁是想好好抗议一番的,好歹也扔床棉被给她不是?就这样让她露天睡,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可当她一想到萧明尧的那张冰若冰霜的脸时,妤沁瞬间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萧明尧那厮没有趁她昏倒的时候杀了她,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还想要他怜香惜玉?想想都不可能。
她现在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往后的日子好过与否都是要靠自己的,一步步来,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这什么时候了?”妤沁抬了抬有些麻木的胳膊,伤口的疼痛明显比昨晚好了些,摇摇头就准备下榻,胳膊上缠着的布帛却被纱幔上的挂钩轻轻勾住,随着她的动作一出就扯开了她胳膊上包扎着的布帛。
伤口再度沁出血丝,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妤沁不想管胳膊上的伤口,昨晚她被长鞭伤到的时候,就已经服了能解百毒的药丸,她斜眼看了下胳膊上的伤口,也就只是一点血丝,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具身子有多虚弱,她还是忍不住从随身空间里拿了些草药和干净的纱布出来换上,又服了三颗补气养血丸。
闭眼靠在床柱上好一会儿,精神力勉强恢复了些,妤沁扫了眼屏风上挂着的衣裳,干脆就把自己身上的这套火红嫁衣脱了下来,拿了那套干净的衣裳走到屏风后头换上。
可不知是她太笨还是古人的衣服太复杂,穿了半天也没穿上,对着菱花镜照了照,露出一副无奈之色。
半柱香时间过去后,总算是收拾好自己,妤沁摸了摸已经扁平的小腹,想了想便打算出门找些吃的,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几点,古代时没有时间的,富贵些的人家会用沙漏来计量,按理说战王府好歹也是个王府,可妤沁环顾四周半天也没发现沙漏在哪里。
妤沁从屏风后出来,抬眼见到喜房内一片狼藉的样子,除了桌子上的果子还好好地摆着外,别的什么都是乱成一团的,昨晚是这个样子现在依然是这个样子,可见萧明尧是没有派人来打扫的。
只是
昨晚从紫风铃里飞出来的季潇却不见了,她记得季潇分明是和自己一起装晕的,后来她因为害怕被萧明尧发现自己是装晕的,就干脆狠了狠心,自己撞上床柱彻底晕了过去。
后面还发生了哪些事情她就不知了,可季潇现在却不在这屋里,是被萧明尧的人抓走了还是被杀了?
不过想想她又觉得不可能,季潇不管怎么说也是个花精,要说连点逃生的本事都没有她可不信,妤沁甩了甩脑袋,迈着虚弱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推开门后,昨晚被萧明尧留下来守着并监视她的人已经离开了,外面干干净净,见不到一丝昨晚的样子,就好像昨晚发生在这里的惨烈战斗只是她做了场梦一样。
妤沁抬眸扫了眼,发现这什么海灵阁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昨天她跟着那喜娘过来的时候是蒙着盖头的,是以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现在看来,那王爷似乎也没那么小气,还知道给她这么个院子。
只是这院子虽大,却有些空荡荡的,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一些花草树木什么也没,看着虽然很舒服,她也喜欢这样的地方,可就是莫名有一种她是住进了深山老林的感觉。
实在是这院子里除了树木还是树木。
深吸一口气,闻着院子里的青草混泥土的淡淡香气,妤沁恍惚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还不赖。
撩起长裙两边,慢慢地走下台阶,踩在青石小道上,朝院外走去,可这院子实在是有些大,她走了好半响也才只是走到院门口,这要是搁在现代,还是她自己的那具身子,不管走多久的路都没问题,可无奈她现在的这具身子弱得不成样子,才走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的,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下。
这坑爹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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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死了太多人的缘故,今儿这天气有些阴沉沉的,还时不时地刮上一阵冷风,而风一吹,她才止住的鼻涕就又要流下来,妤沁低头找了找身上的帕子,猛地想起自己才刚换了衣服,昨天带的那块手帕还在那套染血的嫁衣里。
“我凑,这是要闹哪样啊?”她一脸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返回去拿帕子,可当她回头看到这里到喜房门的距离,眸子微微转了转,咬咬牙继续往前走,鼻涕水什么的,强忍着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而问题是,她现在要是转身往回走,一会儿八成是要没什么力气再走出来的,可是她的胃已经在抗议了,她要是现在回去怎么说都对不住她的胃啊。
那些藏身在远处“保护”妤沁的暗卫,看到妤沁一脸傻气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纷纷对望一眼,不知道她这是想做什么。
但好在这时候不远处走了个人过来,暗卫们这才得以松了口气。
妤沁还在继续走着,眼见着已经走出了海灵阁的内门,院外的那道门却是闭着的,她微微皱眉,难道说萧明尧那厮还真就打算把她关在这里面,任她自生自灭不成?
她挑眉正要出声,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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