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涉县级干部,并且是安宁区的区长和常务副区长,按规定,顺达央将市纪委目前调查的情况和办案组希望检察院提前介入的意见,都向胥忖朱做了汇报。
胥忖朱一听顺达央汇报的情况,立即阻止办案组进一步深入调查,胥忖朱担心,查得越深入,就越可能牵扯到自己。因此,胥忖朱要求顺达央还是按照他上一次提出的处理原则,从有利于宁秀发展、有利于营造良好的招商引资环境来考虑。胥忖朱明确表态就由纪委直接调查处理,市检察院不介入调查。
因为胥忖朱是市委书记,市纪委也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工作,既然胥忖朱作为书记已经明确地提出了处理意见,按照“喊咬几口咬几口”的说法,顺达央也只好要办案组到此为止,只要已经能够基本定案,就不再作更深入的调查取证。同时,顺达央要求办案组提出初步的处理意见,提交纪委常委会研究讨论后报市委审定。就此案通过与胥忖朱的几次接触,顺达央感觉到这里面还有深层次的问题,但自己作为一个纪委书记,市委书记不让查,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望案兴叹。
最后,办案组提出了给予安宁区区长哈得利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给予安宁区政府常务副区长苟茗成免职处分,对于区上已经提出的处理意见,不再做更改的处理意见。应该说,办案组提出的这一处理意见,也是比较轻的,尽管在碧霞居这个项目上还没有发现区上有人在这个项目上有问题,但性质却是十分严重的。在市纪委的常委会上,就有人提出,安宁区区长哈得利应该免职,一个几千万元的项目,他凭什么不搞招投标,而以应急工程的借口指定承建商。大家怀疑尽管现在还没有发现他在这里面有问题,但这种做法让人怀疑是不是在里面有权力寻租的可能。于是在市纪委常委会上,形成的处理意见是:“建议免去哈得利安宁区政府区长职务,并给予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免去安宁区政府常务副区长苟茗成副区长职务的意见,给予行政记大过处分。”
当哈得利知晓自己将被免职,并要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的消息后,马上找到区委书记天天,为自己受到这种处分叫屈。天天心里对碧霞居项目形成今天这种现状的原因清清楚楚,他也知道哈得利受到这种处分有些冤枉,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区委书记,对于哈得利的处分他说不上更多的话,但他也清楚这件事胥忖朱是根子。对于哈得利的处分,要想避免是避免不了的,只有去找一下胥忖朱,看能够减轻一点处分,或者是处分后给予一定的出路。
市纪委的处理意见还没有谁给胥忖朱说过,胥忖朱一听天天说市纪委准备对区上干部的处理意见,心里也很是冒火。冒火的原因主要是既然市纪委已经形成了处理意见,顺达央居然不先给自己报告,说明顺达央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尊重他这个书记。但胥忖朱没有把这种情绪暴露在天天面前,胥忖朱心里也非常清楚形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不处理几个干部肯定是过不了省纪委那一关,也只有让安宁区的干部来牺牲承担责任了。但胥忖朱也害怕区上被处理的干部不服,闹到省纪委,省纪委再来翻烧饼重查,甚至把邱克为扣起来,再上一点手段,邱克为扛不住,把给自己一千万元的事抖出来,不仅自己现在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保不住,还完全可能被送进班房。因此,听了天天的话后,胥忖朱只好对天天说:“这个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尽可能地考虑从轻处理。但处理是肯定的,只不过你回去可以给哈得利说,我知道这件事,并且我心中会有数的。让他们在处分后不要觉得自己冤枉,再到处去东说西说,东反映西反映。否则,最后的结果可能会更糟糕。”
胥忖朱这话,既有安抚,又有恐吓。天天也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作为市委书记的胥忖朱也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天天心里也猜测,胥忖朱在这个项目上肯定有问题,否则他就不会这样来处理这个问题。但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只有借机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和胥忖朱的关系拉得更紧一点:“既然胥书记都这样说了,我回去就去给哈得利和其他人员做做工作。不过,这一次区上的干部确实是做出了重大牺牲,希望胥书记要心中有数,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充当了皮条客的人,不要总是让区上的干部吃亏。”
天天的这话意思非常清楚,只不过胥忖朱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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