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钢刀紧紧地攥在手中,轻轻一挥,凌厉的光芒劈过去,刀锋碰着无处不在的流风,穿过无形的墙,嗡嗡之声向周遭逐渐弥漫。
“杀,给我杀!”看到羽林军结阵出谷,枯拓密立即拔出腰刀,率领一千铁骑席卷而去。
“注意了,髭胡弓箭手。”楚枫紧盯着骑马的髭胡箭手,迅速估算着他们的距离:“两百六十步!”他拔出一支箭,习惯性地摩挲着箭镞,将箭搭上了弓弦:“两百五十步,弩手注意。”
就在双方即将发生激烈碰撞时,髭胡骑兵一分二,企图分割包围,寻找羽林军的腰肋处下手,这样的算盘瞒不过楚枫:“弩手别管冲来的骑兵,将对方弓箭手给我端了,魏辉!”
“得令!将军,交给我了,两百三十步,起弩——”
两百支擘张弩应声微微上扬,杀机凝重……
“后排弟兄注意,准备听我号令,待弩手射完后再放箭,每队瞄上一队髭胡进攻骑兵,前排弟兄掌盾。”盖清将长刀往地下一插,缓缓蹲在盾牌后面,拉开了自己的长弓……
髭胡的呐喊声沿着山坡滚滚而来。
“放!”
“嗒嗒!”这是弩机!!
“放!”
“嗖嗖!”这是长弓!!
天空中突然传来奇特的嗡嗡声,正在催马前进的髭胡骑弓手警觉地抬头观望,一群小黑点在黎明眩目的阳光中蜂拥而来,这是什么?小黑点飞速接近,在匈奴人头顶泛化为一簇寒星,有眼尖的骑手骇然大叫:“有箭!”
所有仰天的瞳孔一齐惊惧地缩小……一群利箭,汉军的弩箭,好可怕的射程,好惊人的速度:“注意!注意!散开!散……”
血花四溅!人喊马嘶!
冰雹般的箭矢带着巨大的势能和动能摧枯拉朽般扫过了匈奴人的骑队。
穿透铁盔射进头颅!
穿透胸甲射进心脏!
穿透盾牌射穿手臂!
甚至射穿了战马坚实的头骨!
在鲜血和尘土中,中箭的人和马匹都发出了痛苦的尖叫,颓然翻倒的生命在血光中做最后的挣扎!
匈奴人骁勇的呐喊声戛然而止(髭胡又称赀胡,是匈奴人的一种分支。)
盖清的弓箭射倒了最前排的髭胡骑兵,后面的骑兵从飞蝗般的箭雨中浴血冲出,挥舞着马刀越来越近,这时被驱散的髭胡箭手才零星射来报复的利箭,层层密集的盾牌将它们拒之门外,当第五轮弩箭再次呼啸而过后,残余的髭胡弓箭手已经开始狼狈溃退,一百多人马横尸山腰。
要不是楚枫严令不准出击,盖清几乎要跳将出来了,在他前面的朴刀凶狠地砍进冲到近前的髭胡战马腹部,疼痛难忍的战马扬蹄惨嘶,将马上的骑手甩了下来,重重地砸在盾牌上,没等他动手,一把环首刀就把骑手砍成了两半:“你个的,敢抢老子生意!”
一名羽林郎憨憨地一笑,来不及回答,因为剩余的髭胡骑兵终于和阵前的排矛手正面碰撞了!
被战马冲断的长枪,**和盾牌撞击的闷响,后排长枪戳人,前排横刀砍马,两股力量骤然交锋的结果很快分晓:骑兵的冲锋遭到重挫,气喘吁吁冲近阵型的四支骑兵本来就被强劲的弓箭射乱了阵脚,当他们中的幸存者勇猛地冲到汉军面前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从盾牌墙中伸出的密集长枪,散乱的勇士无奈地倒下,有的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
脸上被汉军利箭犁出一道可怕血槽的枯拓扩飞身掷出自己沉重的战斧,战斧旋转着砍进一面盾牌,牢牢地深陷在上面,躲在后面的汉军一个踉跄,差点坐倒在地。
“勇士们冲啊!”后退就会把后背亮给虎视眈眈的汉军弓箭手,只有拼了。
“杀!杀!”枯拓扩拔出战刀用刀背猛砍马臀,战马发疯似的冲向汉军。
“嘭!”
“嚓啦!”战刀划过盾牌,火花迸溅,刺出的长枪被枯拓扩左手一把抓住,右手的战刀劈开了盾牌上的铁皮,在他侧面三十步外的盖清赞许地点点头,胡人也有好汉,现在叫你瞧瞧这个。
他迅速拔起插在地下的朴刀,深吸一口气,轻舒猿臂,朴刀如离弦之箭射向正在奋力拼杀的枯拓扩,森然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破空而至。
“当心!将军!”一位满身是血的髭胡骑兵大叫:“刀,飞来的大刀。”
枯拓扩下意识一夹马腹,战马一声长嘶,前蹄高扬,锋利的刀口没有戳中骑手,却一头扎进马脖子,很深很深,另一头已经露出了滴血的刀头,可怜的坐骑四蹄一软,将正杀得起劲的枯拓扩掀出一丈开外,当他昏头昏脑拄刀试图站立起来时,一个倒下的身躯又将他击倒在地——是刚才提醒他的部下,脑门上钉着一支箭!
撤退的号声!
不,不,不能撤!
枯拓扩使尽全身力气推开尸体站起来,又有一个部下在他身边翻身落马,叫你们别后退,后退也是死啊,失去主人的战马小跑着撞到他面前,他本能地扯住缰绳奋力一纵,骑了上去。
撤退的号声。
枯拓扩紧紧地伏在马背上,拼命地往山下逃去。
“那家伙有两下子!”楚枫抄手站在马车上,战局如他所料,这些胡人也太不懂兵法,头一次出击被击溃还好说,第二次出击仍被轻松击溃,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魏辉,赏他一箭!”
“都不许动手!看我的!”魏辉轻轻拉开硬弓,大喝一声:“中!”
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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