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会,廷尉崔烈弹劾羽林中郎将单冰,说他玩忽职守,贿赂渎职,随后将收集来的罪状呈递给刘宏。
刘宏看后,龙颜大怒,即令杨赐捉拿单兵入狱,他的这个决定,震惊了整个洛阳高层。
要说玩忽渎职的人不少,可崔烈偏偏只弹劾单冰一个,众人都云里雾里。
不管怎样,单兵入狱,那意味着羽林中郎将的位置将空会出来,各世家纷纷看准机会,备好财力物力,想把将这个肥缺抢过来。
可还没等他们展开行动,另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由卢植举荐,陛下亲自批示,新任羽林中郎将由楚枫担任。
楚枫是谁?一时间疑云纷纷,这楚枫仿佛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一样,打了各世家一个措手不及。
经过有心人的传播,众人终于知道了他的身份,河西之战的功臣,昔日震惊洛阳的始作俑者,皇帝这样安排,值得很多人去探究,毕竟羽林军护卫西宫,他让一个新晋将领宿卫,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蔡邕府邸坐落在洛阳城西面,隔着两条街就到了洛阳最繁华的永福巷,巷中酒肆林立、商贾云集,日日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喧嚣处自显荣华。
蔡邕是儒学大师,坐镇大学数年,洛阳战火少有侵边,一时儒学大盛,北方学士为躲避战火,纷纷负筐而来,加之陛下倡导鸿都门学,成就了洛阳之地的偏偏风范。
蔡邕府邸虽和永福巷只离着两条街,然而期间巷陌纵横,房屋横垣,把那喧嚣远远地隔开,因此坐卧府第,不闻嘈杂扰耳,保持了蔡府超于俗世的姿态。
府第后堂上,蔡邕端坐在锦蒲之上,一面微笑一面看着东向而坐的卢植,他不是个爽朗豪放的性情中人,平时笑容少见,对谁都和和气气,可感觉又都淡淡的,像是一杯凉水,品不出什么味道。
可唯独卢植是个例外,只有面对卢植,蔡邕才会露出真性情的笑容。
“早上有喜鹊鸣叫,我想今日必有贵客临门,我千等万等居然等来卢子干,早知还不如去太学府呢。”蔡邕嗔怪的语气里带着浅笑。
卢植哈哈一笑,丝毫没有拘束:“今日的确有贵客,但不是我。”
“不是你?”蔡邕眉头轻舒,将目光移到西向而坐的楚枫,笑问道:“还没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楚枫自然知道这个蔡伯喈,蔡邕祖籍陈留,曾师从胡广,但一点也不像那个中庸的老师,他好辞赋、能书画、通数术、晓天文、解音律、读便经史子集。
前朝桓帝时徐璜、左倌、单超、具瑗、唐横五个宦官居诛杀梁冀之功擅权乱政,举荐才艺之人献媚皇帝,蔡伯喈被征不愿屈媚,鼓琴弹劾五侯,半路逃亡,留下洋洋洒洒《释诲》一文天下传颂,接着拜郎中,迁议郎,校书东观,真一代无双才俊。
楚枫打量着蔡邕,只见他身高七尺有余,身着一件青绿色半新的深服,外披一件绛紫色蜀锦袍子,腰系朴素的玄色宽布带着,两个针线精巧的紫色锦囊用绒绳穿着悬在腰间,这一番装扮不庸不俗,别有一番气质。
再往脸上看,只见他高系发鬓却未结冠,拢发包巾仅以一根青玉簪子别顶,黑眉笔直,面如冠玉,鼻直口阔,目若朗星,上唇的胡须修作笔直的“一”字形状,毛茸茸盖着口,发鬓下的则修长纤细垂直在胸前。
“贵客都喜欢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人?”
蔡邕看到楚枫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心中微微有点不喜,被一个大男人盯着看半天,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有点不自在。
楚枫脸色微红:“第一次见到一代才俊,失神之下,还望伯喈先生勿怪。”
蔡邕闻言,随即大笑:“小兄弟过誉了,还没请教小兄弟贵姓?”
楚枫规规矩矩就是一礼:“在下楚枫,字孝杰,上党涅县人。”
蔡邕听得一愣:楚枫,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道:“新任羽林中郎将楚枫便是你嘛。”
楚枫不咸不淡的回答:“正是在下。”
蔡邕呷了一口手中的温水,微睨一眼正襟危坐的楚枫,要是一般人,听到自己的夸赞,尾巴恐怕早就翘上了天,当下心中生出好感:“前几日曹孟德给我一首词,叫我拟赋,那首词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全诗五音繁会,句式长短参差,气象不凡,如鬼斧神工,足以惊天地、泣鬼神,老夫尝试了几次,所拟之赋都太过俗气,配不上这首词。”
卢植接茬道:“莫不是最近被儒林学子传颂的那首无赋之词?”
“子干也知道?”
卢植苦笑一声:“此诗的确大气磅礴,诗情忽翕忽张,也有弟子拿这首词里叫我拟赋,实在汗颜,我也没能拟出,只是不知何人所作。”
蔡邕微微一笑,指着楚枫道:“不正是你带来的贵客所作。”
卢植半天才回过神来:“孝杰,这首诗词是你作?”
楚枫也没想到曹操会将这首诗给蔡邕,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听到卢植问起,他尴尬的回答:“算是吧,那天在酒肆喝酒,喝多了不禁脱口而出,没曾想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卢植抚髯一笑:“这首诗词倒是和你般配,都是张狂、都是不羁。”
蔡邕轻笑:“那所拟之赋是?”
楚枫不懂什么是辞赋,这辞赋大概就是诗词的意思吧,而《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难道这赋便是词牌名,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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