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盖清则快马加鞭,率羽林军和武威军疾驰桥头,魏辉在岸边树林中遍插旌旗,虚张声势,十几个骑兵马后拖曳着树枝,来回奔驰,掀起冲天黄尘。
浩门桥,浩门桥就在眼前。
叛军战斗的号角声,他们也到了,就慢那么一步啊。
盖清不得不在起火的桥头前勒住战马,背上的鞭伤火灼般剧疼,而桥上的火焰更是烧灼着他的心。
在浓烟中依稀看见桥上两个忙碌的身影,马锏和郑怀处显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说什么也要砍断藤桥,否则区区一千人根本无法阻挡叛军两万人马。
情况紧急,壮士惊魂!
“做好战斗准备,列队,后排准备放箭!”没有人还能冲过火墙去帮助自己的兄弟,即使能,也没有了必要。
盖清一抹脸,满手是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准备冲击火墙的羽林军止住焦急的脚步,开始在桥头列阵迎敌。
“嚓嚓!”大斧和着汗水和鲜血疯狂地劈砍着结实的藤桥,藤桥如连接峭壁的一条火蛇,颤抖着,喘息着,吱吱地发着怪响。
韩遂铁青着脸,一个劲的大呼:“放箭,射死他们,快放箭”
马锏笔直地站在拼命挥舞斧头的苏乞背后,身上插满了利箭,鲜血瀑布般溅落到马锏的后颈和汗涔涔的背上,一支穿透他脚背的利箭将他死钉在桥上。lt;gt;
两岸人马的呐喊,飞舞的利箭,卷曲的火焰,钻心的疼痛,这一切对他已经没有了意义。
只有一个念头在他脑门里轰轰炸响:砍断藤桥,砍断藤桥,砍断藤桥!!!
再来一下,再来一下,马上,马上,郑大哥,你瞧兄弟的本事,你瞧好!
又一轮叛军的乱箭,马锏突然觉得身体沉重不已,强健的臂膀骤然酥软无力。
最、最后一下!
“不,不要”韩遂看见如刺猬般的马锏摇摇晃晃地举起斧头,一声长啸中挥下最后一斧!
“喀喇喇!”藤桥的一边断了开来。
“嘣!嘣!嘣!”
一股股粗壮的藤索不甘心地一一迸裂,终于轰隆一声,桥面分崩离析!
“谢将军成全!”两具尸体如陨落的雄鹰,随破碎的藤桥飞坠入河,湍急的浩门河上绽开一串小小的浪花,转瞬间便被奔腾的河水冲得无影无踪……
藤桥断了,断得非常彻底,着火的残骸挂在陡立的峭壁上熊熊燃烧。
入寇大汉的小月氏人往空荡荡的河上呆望了一阵,一起号啕大哭。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回家了。
汉军所有的战士都目睹了马锏和郑怀处的惊人壮举,无不为其英勇无畏的英雄气概所感染,所震慑,所激励。
一时间,河岸边吼声如雷,号角震天,汉军人数虽少,但气势陡升,磅礴的斗志使对岸列阵对峙的叛军相形见绌。
为鼓舞士气,北宫伯玉亲自擎大纛在阵前来回奔驰,一百个号角也齐声吹鸣,声震河谷。
虽然山路狭窄,只能在河岸边开阔地摆开不到一千人,但北宫伯玉才让下令所有人马立即占据周围高地,齐展旌旗,向对岸示威。
三军可夺帅,但绝不可夺志,军心在,则士气在;军魂在,军队就不会垮,就还能战斗,这乃任何一个带兵的人都明白的常识。
北宫伯玉才让勒住气喘吁吁的坐骑,回头观望己方军阵,几座山头都布满了月氏军队,当真旌甲蔽野,刀枪如雪。
他得意地舒口气,一夹马腹,冲到已成悬崖的岸边,手中的大纛在刚劲的山风中呼啦啦飘扬:“汉军们听好,赶快弃械投降,我大军迟早飞渡过河,让你们尸骨无存!”
惊天动地的号角声,月氏将士应声呐喊:“尸骨无存,尸骨无存!”
对岸的汉军岿然不动。
突然,一支流星般的利箭从天而至,“得”的一声脆响,正中北宫伯玉手里的大纛旗杆。
不管在河岸的月氏人还是站在高处的月氏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从对岸汉军战阵中飞出的这惊鸿一箭!
北宫伯玉手腕一震,赶紧仰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哪来的神箭!
“魏辉,宰了他!”盖清头也不回地说:“让他见识见识我大汉神箭的厉害!”
魏辉气贯丹田,轻舒猿臂,听得一声弓弦响,两岸人马不约而同一起发喊,汉军的是振奋,月氏军的则是惊呼。
听得众将惊呼,北宫伯玉醒过神来定睛一瞧,再次骇极。
他奋力一扯马缰,刚要伏身疾退,就觉得肩膀一阵剧疼,右手一软,大纛扑地离手,在大风和众人惊号声中飞坠下河谷。
汉军欢声雷动,月氏军惨然重挫,骑兵们手忙脚乱地掩护受伤的北宫伯玉退了下去。
“楚将军来了!”立于山上的马腾迎风一指,脸上掩饰不住激动。
众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只见月氏军的后方烟尘滚滚,汉军旌旗迎风猎猎,急急赶来的孙坚和董卓正好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无不钦然折服。
滚滚黄尘中,五万大军遮天掩至,见援军到达,羽林军士气愈发高涨,向前推进的汉军突然停住,静默得像一片黑色的岩礁。
他们纷纷弯弓攒箭,瞄准了陷入绝地的月氏军。
“完了,”韩遂的胸膛被心脏敲打得像面大鼓,粗重的喘息声充斥了他全部的听觉,他目瞪口呆地凝望着面前的一切。
“开!”
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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