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机额头上冷汗直冒,指着楚枫问道:“你就是楚枫?”
楚枫轻叹一声:“不错,我就是楚枫,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我的时间很紧。”
厥机回望了一眼四周,只见本方兵马都被堵在了府衙的这条街上,街道的两头围满了汉军,厚重的铁盾盾形成一道铜墙铁壁,将本方兵马死死地堵在了府衙。
厥机深沉地看了楚枫一眼:“看这阵势,几乎是汉军一半以上兵马,敢问楚将军,这些人是怎么在众多斥候的眼目下进城的……”
楚枫摩挲着颌下日渐葱郁的胡须道:“你应该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昨日我就已经下令开城,出去的百姓是真百姓,进来的百姓都是假百姓,我这样解释不知道你懂不懂。”
厥机咬咬牙:“你率大军设伏围杀我,就不怕俄何烧戈将军去偷袭你的营寨?”
楚枫摇头一笑:“一座空营而已,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大营设在崖上吗?”
“从崖上下山,回师冀城?”
楚枫点点头:“你还不算笨,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不管俄何烧戈是偷袭我的大营,还是在半路埋伏我驰援冀城,你们大营的草料和粮食,恐怕都要付之一炬了。”
“楚枫……”厥机发出野兽般的吼声,他没想到,本方人马一直都在楚枫的算计之内,身体因为毫无心理准备而战栗起来,双眼红得发亮。
楚枫走到杨阜身边,凭栏而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兵之行,避实击虚。”
“我们还没输,”厥机近乎崩溃地高喊道,同时扬起弯刀:“羌族的勇士,现在扬起你们的弯刀,用汉人的鲜血来洗刷你们的战刀吧!”
“杀,杀,杀”五千人同时拔刀,那声势足以令胆小之人而为之颤簌。
不等楚枫下令,在房顶埋伏的汉军纷纷扣弦,霎时之间,密密麻麻的箭镞仿佛蝗虫过境,所过之处血雾炸开,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羌兵如同麦穗般倒地。
当时下,嗜血的呐喊声震惊四野,仿佛肆虐爆发的洪水冲刷整座冀城,有些羌兵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就被锋利的箭镞射成刺猬,死状惨不忍睹。
厥机一挥弯刀:“往太守府冲。”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控制住楚枫,他们就还有机会。
数十名羌兵刚刚打开府门,伴随着“嘣”的一声巨响,十多支宛如婴儿手臂粗大的弩箭瞬间将这些羌兵射穿。
在余势未消之下像穿糖葫芦一样穿过五六名羌兵的身体,看样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甚至有羌兵直接被弩箭射爆头颅,脑浆掺杂着鲜血四处飞溅,洒了周围羌兵一脸。
余下羌兵大惊失色,都疯了般往后退,有人一跟头摔下去,根本来不及爬起来,就被后来的人踩裂了胸膈。
厥机急得一头一脸的热汗,仿佛有百万敌军在击鼓追击,差池一分便会死无葬地。
密密麻麻的人头像盛夏的洪水,在府门前挤得水泄不通,叫的叫,喊得喊,吵吵嚷嚷炒成了一锅大杂烩。
无奈之下,厥机只有另寻生路,带着余众杀进了府衙旁的一间府宅。
可是僧多粥少,一座不算大的府衙,如何能挤得五千人,在厥机的亲自指挥下,进入府宅的羌兵乱刀劈砍,在一阵血雨腥风过后,府宅门前躺满了一地的羌人。
伴随着最后一个拥挤的人倒下,府衙的门“哐当”一声,被羌人死死的关上。
在街上的羌兵可想而知,在一轮又一轮的弩箭下,如麦穗成片成片般倒下。
在射死最后一名羌兵后,密密麻麻的汉军涌上前来打扫战场,但凡遇到装死的或者还有一口活气的,都毫不犹豫的挥砍刀剑,结果他们的性命。
楚枫看着像乌龟一样龟缩在府邸的羌兵,噗嗤一声笑出了:“这厥机真是头脑简单,如果拼死作战,或能还逃出个把人,如今全部龟缩在府宅之内,简直自寻死路!”
杨阜拱手道:“楚将军奇谋迭出,环环相扣,在下实在佩服!”
楚枫谦逊地摆摆手:“义山先生谬赞了,若不是你通风报信,恐怕此事难全。”
相比姜叙,楚枫更喜欢杨阜,想那马超是谁?三国里数一数二的猛将,杨阜作为一介儒生,竟敢率兵与之死战,五处受伤,宗族兄弟死了七人。
就凭这股胆气,楚枫就敬他一尺。
在楚枫和杨阜谈笑风生间,密密麻麻的汉军包围了府宅,刀枪在手,只等楚枫一声令下了。
“攻!”楚枫振臂一挥,下达了军令。
霎时之间,院外四面火起,汉军砍开府门洪水一样涌入,厥机的军队拼死抵挡,双方展开混战,毫不留情,将对手砍倒刺死。
森林一样的矛枪乱镢,雪花一样刺眼的刀剑狂砍,喊杀震天,分不清谁是将军谁是士兵,只比谁的刀狠剑快。
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叫,羌兵越来越少,涌入的府宅的汉军越来越多。
羌人实在顶不住了,厥机又令羌人爬上屋顶以瓦击之,待瓦片也丢光了,余下像困兽一样冲向汉军。
杀到最后,厥机发现就剩下自己还活着,而且已经完完全全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了。
他衣甲不整,威风不再,身上鲜血淋淋,大吼一声掣剑乱挥立杀数人,终于被一阵飞蝗般的乱箭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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