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哲在女婢的带领下到了刺史府正厅,秦默和荆彦、公仪音已在此候着了,除此之外还有一脸肃然的秦肃。为了怕走漏消息,钟志柏并不在列。而为了显示此番谈话的重要性,以秦默侍卫身份出现在人前的谢廷筠自然也没有在此,以免引起江一哲的怀疑。
江一哲一踏进刺史府,府外便被秦肃派来的虎贲军团团围住了,院子里也埋伏了秦默的人。他敏感地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然而都走到这里了,断没有理由离开,只得硬着头皮进了正厅。
一见江一哲进来,荆彦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一把握住江一哲的手连声道,“恭喜监军,贺喜监军了。”
他身后传来秦默淡淡的声音,“你该换称呼了。”
荆彦一拍脑袋,歉意地朝江一哲一笑,“看我!现在该说恭喜都督了!”
江一哲眼皮子一跳,心中浮上一个猜想,不可置信地朝荆彦看去,只面上神色还带了几分谦逊和不解。就这幅模样,任谁也不会将他与那个阴沉狠厉的青龙圣使联系到一块去。
荆彦拉着江一哲在席上坐下,然后挨着他也坐了下来。
江一哲朝秦默拱手一礼,“下官不太明白荆司直的意思,还请寺卿明示。”
秦默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江一哲道,“主上已经回了信,听说韩震之事后震怒,下令速速将其押解进京,另外,还在信中提及将你升为冀州都督一职,至于监军一职,朝廷很快会派人下来。”见江一哲仍有些将信将疑,又补充一句道,“圣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他这话的前半句话的确是安帝在信中的安排,但后半句话,不过是为了麻痹江一哲罢了。
公仪音恰到好处地接口道,“恭喜江都督了,看来本宫先前得到的消息有误啊。”这是在为她先前示意的会将江一哲调回建邺的话做出合理的解释。
听到公仪音这话,江一哲的疑虑果然被打消了不少。一时竟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场合,身为冀州刺史的钟志柏不在,虎贲军校尉秦肃却被请了过来。
“都督年纪轻轻便能坐到这个位置,当真是年轻有为啊。”公仪音笑意盈盈看着江一哲道,眼中似有四岁星辰闪烁。
江一哲虽然心中有鬼,但任谁被公仪音这样的貌美女郎夸赞都会升起飘飘然的感觉,他自然也不例外。微微得意地扬了眼角,嘴里谦虚道,“哪里哪里,殿下谬赞了。便是在座的秦校尉,也比我要出色得多。”
秦肃微微颔首一礼,“不敢当。”神情是一贯的冷峻。
江一哲见怪不怪,收回目光,心中一股狂喜漫上。
此次教主在冀州铸币之事本由他主导,不想最后大半铸好的钱币都到了秦默他们之手,自己必然难辞其咎,也不知教主会如何惩罚他。再加上朱雀突然去了冀州,以她清高的性子,不定会在教主耳旁吹什么风,是以这几日一直忐忑不安。
不想天下突然掉下这样一个好消息。
钟志柏为人忠厚怯弱,为官亦是奉行中庸之道。此次若不是教主着急铸币,他们也不会这么操之过急抓走这么多百姓,钟志柏也是怕事情最后暴露牵连到他身上才不得已上书朝廷。
若自己能当上冀州都督,整个冀州还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到时等秦默他们一走,自己再重新将冶炼铸币之时启动,教主看在自己诚心补过的份上,应该就不会过多责罚了。
这么一想,这几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秦默淡淡的目光落在江一哲的面上,将他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微微勾了勾唇,道,“来人,上好茶来。”
话音落,门外有女婢端着茶盏而入。
正是公仪音院中的菱香。
昨日在讨论今次计划时,还缺一个机灵的女婢。公仪音便想到了钟志柏拨给她的菱香。菱香虽然不是自己人,但胜在机敏大胆,惯会察言观色,又因钟灵珊之事对自己敬畏不少,由她来充当这个角色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思索间,菱香已行到了江一哲席位前,将手中茶壶放下,然后取过江一哲面前的秘瓷色茶杯,幽碧的茶水缓缓注入杯盏之中。
她将茶盏端起,递到江一哲面前,声音清脆恭谨道,“使君请用茶。”
江一哲此时心情大好,笑着伸手便来接。
不想菱香却突然手一抖,又似被杯中洒出来的热茶烫到了一般,手朝旁一歪,一杯滚烫的茶水便朝江一哲泼去。
江一哲脸色猛然一变,伸手一拂,刚要将泼来的茶水兜入袖中,却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劲风,将他的力顺势一化,那茶水还是洒了大半在他衣襟处。
他霍然起身,利剑般的目光朝他身侧的秦肃望去。
不想秦肃却面露歉疚之色,抱拳致歉道,“实在是抱歉,方才秦某见情况紧急,本想用掌力将茶水化去,不想却正好和江都督的力冲撞消融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是秦某唐突了。”
秦肃这般诚恳道歉,江一哲就算心有不忿也不好再追究下去,硬邦邦应一声,“无妨,秦校尉不必放在心上。”说罢,甩袖欲要坐下。
不想,耳边响起一道清泠中略带羞意的声音,“要不让秦寺卿找人带江都督换身衣裳再过来吧。”说话的正是公仪音。
江一哲方才情急之下用了内功将热水的温度冷却,此时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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