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微微勾了唇角,眼中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闪过。
他早就打听过了,韩震妻妾成群,却独得韩宇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得要紧。如今他铛锒入狱,还把韩宇拖下了水,若是让主上知道了韩宇在这桩案子中扮演的角色,韩宇绝对逃不过一死。如此一来,韩家怕是后继无人了。韩震怎么会甘心韩家在他手中绝后?
他没有再多说其他的话,只紧紧地盯着韩震,等待他拿着主意。此时韩震的心里必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多说反而无益。
果然,韩震最终还是抬起了头看向秦默,眉眼间早已不复平日里的意气奋发,只有一片灰败的颓丧之色。他蠕动着苍白的嘴唇嘶哑着开了口,“寺卿可以保下阿宇?”
“我虽不能承诺能保下他,但我却能隐瞒下韩宇在这桩案子中充当的角色。如此一来,他最多也就是受你拖累,判个从犯的罪名。否则以主上对重华帝姬的宠爱程度,韩宇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想你应该也能预想到。”
至于韩宇在牢中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这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了。秦默心中暗想,清澈淡然的眸中飞快划过一丝嗜血的残忍。
听秦默这么一说,韩震的眼神果然松动了几分。
终于,他抬了头,嗫嚅着开口道,“秦寺卿请记得今日的承诺。”
“自然。”秦默淡答,眼神中却没有一抹温度。
“那好。”韩震长长吸一口气,终是妥协了下来。待秦默唤来做笔录的狱丞,他开始缓缓地讲述起他所知道的关于天心教的事。
从天心教找上门开始,到天心教让他做的事,再到前些日子青龙圣使出现让他打探公仪音的身份,一一说了出来。他的声音中带了丝对生无可恋的绝望之意,让这样阴暗破败的牢里显得愈发压抑起来。
终于,他说完了所有的事,长长吐尽心中浊气,“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照你的说法,每次都是青龙派人或者亲自来联系你的,你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秦默略略一思索,开口问道。
韩震点头,“天心教和青龙的警惕心都很高,从来就没有透露过任何行踪。”
秦默紧紧盯着韩震,“以韩都督的性子,一定不甘一直处于下风吧。”
韩震眼神一闪,似乎被秦默说中了心思。
秦默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韩都督既然如此没诚意,看来令郎的命也不值得留下了。”说罢,转身拂袖欲走。
“等等。”韩震最后的心机被秦默识破,颓然瘫倒在地叫住了秦默,待秦默回头,他有气无力地开了口,“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派人偷偷跟踪过天心教的人。那次青龙派了人给我送信,我观那人的谈吐,应该在天心教中有一定的地位,因此让府中特意雇来的善打探之术的江湖人士暗暗跟了上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沮丧起来,“只可惜,那人跟到一半就跟丢了。”
“怎么跟丢的?”秦默追问。
“据我雇的那人回来禀报,他跟着天心教那人到了卧龙山中,正跟到一处茂密的林子里时,那天心教的人却突然在他眼前不见了踪影。”
“在他眼前失踪了?”秦默追问。
韩震点点头,认真回忆一番,将那日他所雇的江湖人士的原话告诉了秦默,“他说,那人的警觉性很高,他不敢跟得太近。走到林子中间时,那人的身影在一颗树后一闪,他等了很久都没见其在树后出来,走近一看,发现那人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了踪迹。”
秦默微蹙了眉头,“是不是地上有机关之类的?”
韩震摇摇头,“我之所以雇佣那人,就是因为那人擅长跟踪,在江湖中有几分名头。他当时也想到了这一层,在那棵树周边的地上探查了半天,却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秦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棵树的位置你可知道?”
韩震点头,“他当时在树上做了记号,回来后又画了那棵树的位置草图给我,我收在了书房内的密室中。”韩震已没了隐瞒之心,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秦默定定看了他一眼,启唇应道,“好。”然后微一点头,转身朝牢房外走去。
“秦寺卿请别忘了答应我的话。”韩震在他身后大喊。
“自然。”秦默脚步未停,只凉淡地扔下了两字。
出了牢房,他示意狱卒将牢门锁好,径直出了监牢。
到了刺史府,秦默先去找了秦肃,问起韩震所说的那棵树的位置草图。
那份草图果然在秦肃在韩震密室里收缴到的东西当中,他闻言点点头,让人将那草图找了过来。秦默谢过他,往菖蒲院而去。
荆彦和谢廷筠都在,公仪音也从薜荔院赶了过来,同他们一道等着秦默的消息。听得院中的动静,公仪音眼神一亮,如小鸟一般掀起毡帘迎了出去。
“阿默,怎么样?”公仪音扬起小脸看向秦默问道,眼神中带着亮晶晶的神色。
秦默轻轻笑一下,牵起公仪音的手,“外面冷,进去再说。”
进了房中,四人在凭几旁围坐了下来。
厚厚的毡帘隔绝了屋外的冷气,房内炭盆中的火势也燃得正旺。秦默脱下身上斗篷,自袖中掏出从秦肃那拿到的草图,放在凭几上摊开来。
“这是什么?”荆彦好奇地凑了上去。
公仪音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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