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一动,狐疑地微眯了眼朝来人望去,不料眼光还未落到来人身上,便觉头上兜头罩下一顶帷帽,重重黑纱阻隔间,来人的身影已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隐约瞧见一个红色的妙曼身影。
公仪音心内一惊,莫不是这人已经发现自己醒来了?否则明明自己还“昏迷”着,为何要给自己罩上这隔绝视线的帷帽?
正猜测间,一道恭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姐,他们不是说下的药很重,这会她应该还在昏迷之中么?您为何还要给她带上帷帽?”
另一道喑哑莫辨中带了几分慵懒的女声接口道,“他们的人办事,我不放心。不过以防万一罢了。”正是那红衣身影开了口,说话间似乎刻意压低了嗓音,让人听不出原本的声音来。
“诺。”身侧的女婢恭谨应了,没有再出声。
公仪音微微定了心,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此人警惕心太重,她丝毫不敢大意,阖了眼睛,只竖起耳朵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耳边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是那红衣女子围着她绕了一圈,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公仪音越发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是个美人儿。”那红衣女子轻笑一声,又开了口。
“小姐,您打算怎么处置她?”女婢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怎么处置?”女子音调提了提,语气当中带了几分嘲讽之意,“她的事我本就不想插手。他让她藏在我这里,不过是为了不让我置身事外罢了,便遂了他心意又如何?左右就当看场戏了。”
公仪音被女子口中的无数个她他给弄糊涂了,又仔细在脑中将女子方才话过了一遍,才大致弄清楚了这其中的纠葛。看来,将自己藏在这里似乎是另一人的意思,难道……是天心教的人?那么……这女子又是何人?她言谈间似乎与天心教的另一人分得颇清。
她轻轻耸了耸鼻子。因为此时女子走近了些,鼻端似有若无的香气变得清晰起来。公仪音总觉得这独特的香气有几分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闻到过。
女子方才那话一出口,身侧的女婢轻声接口道,“小姐,您为何一定要跟他们……”
“朝云,我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一定要慎言!”女婢话音还未落,女子尖利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女婢的话。
“是,奴婢知错了。”方才接话的婢子忙诚惶诚恐认错。
公仪音听着不断飘入耳中的话语,心里头越发狐疑起来。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听这口气,越听越不像天心教之人,可似乎又与天心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且她话中的用语似乎有些奇怪,听着竟有些不似南齐通用的官话。
“罢了,看也看过了,回去吧。这里派人盯着些。”听到女婢的认错声,女子的语气缓和了些,有轻轻的脚步声往外走去,身后的女婢赶忙跟上。
很快,公仪音听到柴房的门又被“吱呀”一声关上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锁匙碰撞声后,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公仪音又耐心等了一会,见四周再没了其他动静,方才放心地挣脱了手腕上的绳索,又一把将帷帽和眼前的黑布扯了下来。
柴房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变动,丝毫看不出方才来过人的痕迹。不过,公仪音还是敏感地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着的方才那女子身上的香味。
她耸了耸鼻尖,眉头皱成了一个结,悠远的目光透过高高的小窗朝外看去。
雪似乎下得愈发大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像有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下来,只余纷纷扬扬的雪花点缀其间,愈发显出冬的空冷。
冬日的寒风透过未糊上的窗棱吹了进来,整个柴房里又阴暗又阴冷,十分难受。公仪音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双腿不顾姿仪地盘坐在稻草堆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阵凉意贯穿整个五脏六腑,方才还有些焦灼的心境渐渐定了不少。
今日夜已深,秦默他们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自己。更何况,出了事,她不能光靠秦默来救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才行,她不想做攀附秦默而生的小女子。
想到这里,公仪音冰凉的心又渐渐回暖,认真思考起出逃的法子来。
天心教抓自己一定是用来威胁秦默他们的,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对天心教而言还有利用价值,至少,他们暂时不会让自己出什么纰漏。现在已经夜深了,照理他们也该派人送来晚饭了才是。而且如今天气这么冷,说不定还会拿床棉被过来也说不定。
她双手抱臂给自己取着暖,努力保持着乐观和冷静的心境。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因为下着雪,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愈发响了起来,这也让公仪音更加有了充分的时间准备。
在她将自己的手从从容容反绑在身后之后,门外果然传来了开锁声,紧接着,柴房的门被推了开来。
为了能看清来人,她刻意将头上的帷帽往旁边拨了拨,若不是细看,看不出什么端倪。
出乎意料的是,进来的是一开始那三人当中的那个声音尖细的汉子。他一手提了个食盒,另一只胳膊下果然夹了床被褥。
公仪音估摸着那mí_yào的药效现在也该过了,假装刚刚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样子,一脸害怕地挣扎着大叫道,“是谁?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来的汉子脸色一沉,阴沉地看了她一眼,压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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