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依然没有任何改变,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彦俊一看到黄昏里的瓦房里冒出的炊烟,心中不禁有些感叹,他又想起了小时候趁爸妈开火做饭时自己蹲在旁边烤红薯的情景。
彦俊大声喊着爸妈。
正在柴房里生活做饭的彦根田一听到彦俊的声音,赶紧从柴房里跑了出来,心想自己不会听错了吧!
当彦根田看到彦俊的一瞬间,彦根田就老泪纵横,颤抖着走过去,说道:“彦俊,你……你怎么会来了啊?”
这么多年不见,彦根田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老年斑也开始出来了,背也变得驼了。
彦俊感到内心很酸楚,是啊,有些人在我们的心目中总是年轻的,因而我们总会忽略他们,可等有一天我们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老了。
彦俊放下行李,用一个勉强的笑容掩饰着自己的酸楚,问道:“爸,怎么是你在烧饭啊?妈妈和弟弟呢?”
彦根田抽了口旱烟,落寞地说道:“你妈妈两年前听说你坐牢,大病了一场,去年走了。”
彦俊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声,似乎要炸开了一般。
整整呆在那十几分钟,彦俊才慢慢消化掉这个噩耗。
彦俊跪了下来,流着泪说:“阿爸,我是个逆子,我是个逆子啊!是我把妈妈气死了啊!”
彦根田把彦俊扶了起来,说:“乖孩子,你妈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怪你呢。来,进来,饭还没吃吧?我进去给你炒两个菜。”
彦俊摇了摇头,说:“妈葬在哪里?我得去给她磕头烧香。”
“吃晚饭再去吧。”
“不,我现在必须去看看她老人家。”
来到长满青草的坟前,彦俊再次泪如雨下。
在彦俊六岁之前,他像所有孩子一样依赖着自己的母亲,而母亲对他也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自打彦俊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之后,彦俊几乎就没给过养母笑脸。但养母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他,爱护他,甚至连亲生儿子彦义都吃醋了,说彦俊才是亲儿子,自己是领来的。
彦俊跪在坟前,哭着说道:“阿爸,妈妈走的痛苦吗?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彦根田也老泪纵横,说:“你妈妈临死前就留下两句话,说一定要我去南州那个监狱看看你,给你送点你小时候爱吃的地瓜。”
彦俊的情绪更加悲伤了,哆嗦着给自己点上香烟,说:“还有呢?”
“她说彦义没你争气,考不上大学,让你以后给他找份工打!”
彦义是彦根田的亲生儿子,比彦俊小五岁,小的时候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彦俊的后面。
彦俊小时候虽然痛恨自己的身世,但对于彦义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彦俊还是很喜欢的,毕竟在那种年龄下,年纪相仿的孩子更能容易走到一去去。
彦俊问道:“对了,彦义去哪了呀?我没记错的话,他前年应该参加高考了。”
彦根田无奈地摇摇头,说:“没考上,到西川打工了。这个逆子,上个星期被西川的人给关起来了。”
“他犯事了?”
彦根田摇了摇头,说:“在西川打工的时候不学好,天天跟人赌钱,借了人家的高利贷还不上,就被人家抓了。”
彦俊心想,彦义小的时候就不爱学习,考不上大学也属正常,可万万没想到这孩子已经到了这个境地了。
彦俊歉然道:“爸,我原本想等到彦义大学毕业后就让他到南州找我的,可没想到我三年前坐了牢,我也没帮到他,实在对不起。”
彦根田怅然道:“唉,生了这么孽种,哪还好意思让他到南州去给你丢人啊。”
“爸你说这叫什么话,你是我爸爸,他是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得帮衬着一家人了。他欠了人家多少钱?”
彦根田叹气道:“就借了一万块钱,可是人家连本带利要十万,不给就不放人。”
彦俊惊讶道:“是诈骗吧?哪有这么高的利息的。”
“人家把欠条都给我看了,是彦义这逆子签的字。”
彦俊刚想说自己去还钱换人,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身上只有六千块钱啊!
彦俊不禁苦笑,自己折腾这么多年,身上只有六千块钱,真是个讽刺!
彦俊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打电话到南州,别说十万了,就是十个亿乔洋也会弄过来。
彦俊在来西川的路上,一直回忆这这几年的事情,彦俊几乎已经产生了一种心理阴影,他总觉得,谁跟自己走得近,谁就得倒霉。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当彦俊今天得知养母也被自己气死的时候,彦俊几乎绝望了,他觉得自己真的走不出那种可怕的心理暗示了。
要不要打电话给南州求救呢?彦俊心想,如果这个电话打过去的话,他们立即就会通过电话追踪到自己的行踪,哪怕把电话换了,他们也可以通过银行卡的取钱记录追查到自己。
彦俊真的没做好回到原有生活节奏的心理准备。
彦俊思来想去,把口袋里的6000块钱拿了出来,自己留下两百块钱后,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彦根田,说道:“爸爸,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先留着,彦义的事情我去处理,保证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彦根田赶紧推辞,说自己够吃够喝,不能要彦俊的钱。
彦俊把钱硬塞到彦根田的口袋,说:“爸,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些放高利贷的怎么就敢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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