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民国33年,七月二十二日,凌晨六点。
重庆正下着大雨,天是阴沉沉。
对于夏子涵来说,今天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夏子涵的父亲,在几天前,撒手人寰了,从此,夏子涵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今天,是夏子涵父亲出殡的日子。
所谓:女要俏,一身孝。
夏子涵身披孝衣,显得格外俏丽。
夏子涵此时此刻仍然跪在她父亲的棺材前。
夏子涵眼睛是红肿的,眼神是空洞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天还未亮全,从火盆散发出的光点亮了整个屋子,却无法点亮夏子涵的心。
突然,夏子涵的背后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子涵。”低沉的嗓音从夏子涵背后传来。
夏子涵回头,看见的是一位全身淋湿,散发着儒雅气息的男人。
“你是谁?”夏子涵沙哑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我姓李,名宇轩。是尊父从前的同事,后来被调到四川。听闻尊父离世的消息赶来。我本以为可能赶不上,可幸好还是让我赶上了。”语罢,李宇轩上前为夏子涵的父亲上了三炷香。
夏子涵得知是父亲的同事,为了赶过来,弄得如此狼狈,再想起那一个个急着瓜分夏家财产的亲戚,泪水哗哗往下流。
“子涵,人死不可复生,还请节哀。”李宇轩慈爱的为夏子涵擦干了泪水,“你这样,让你父亲如何安心?”
“李叔叔,很感谢您对家父的这份情。如果您不嫌弃,家父有些还未穿过的新衣裳没处理,叔叔先去把这身湿衣服换了,以免感染了风寒。”夏子涵缓缓起身。
“嗯,那谢谢子涵了。”李宇轩笑着捋了捋夏子涵的碎发,“子涵,你父亲临走前,就托我在他走后照顾你。等你父亲出殡后,就跟我去四川好吗?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
“李叔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所以就不麻烦李叔叔了。”夏子涵并不想离开夏宅,尽管一个偌大的宅子里面没有亲人,但是也装满了夏子涵的回忆。
“子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会为难叔叔吧。我要放着你不管,我该如何面对你父亲?”李宇轩神色严肃,眼睛直视着夏子涵。
“可是......”夏子涵还是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你若是不放心夏宅,我可以命人给你守着,并且每年放假都会带你回来住。”
“好吧,那以后就麻烦李叔叔了。”夏子涵看李宇轩那么诚恳,也只得答应了,“李叔叔,我去给你拿衣服。”
夏子涵走到她父亲的房间,拿了一件蓝色的长衫。
等到李宇轩换好衣服,夏子涵的父亲也要抬棺下葬了。
夏子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萧条孤寂的背影,让人特别心疼。
抬棺的人将棺材抬进墓里,夏子涵等到抬棺的人出来,就进去了。
李宇轩有些担心夏子涵,也跟着进去了。
只见夏子涵拿着一块白色的布,擦拭着棺材。
“爸,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你在那边,就安心吧。”夏子涵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却硬是没让泪水流出来。
李宇轩揽住了夏子涵的肩膀,轻轻的拍着。
夏子涵低着头,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等将夏子涵的父亲安葬好,夏子涵和李宇轩回了夏宅,简单的收拾了点东西。
李宇轩找了一个人守着夏宅,就与夏子涵踏上了去四川的路。
等到了四川,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天是阴沉沉的,李宇轩先带着夏子涵在饭馆吃饭。
“子涵,你想吃什么?”李宇轩将菜单递给了夏子涵。
“我不挑的,李叔叔你点就好了。”夏子涵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多多少少有些不安,而且和李雨轩认识时间不是很长,难免有些放不开。
“好,那就我来点吧。”李宇轩拿着菜单,点了不少菜。
夏子涵发呆的看着窗外,此刻的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
饭馆的对面就是一条小河,雨水落在河里,只激起了点点涟漪,很快就看不见了。
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是在河的桥上有一对男女,站在桥中间打着伞交谈。
“子涵,你在看什么?”李宇轩低了一双筷子给夏子涵,“菜已经上了些,你快吃吧。”
“哦,谢谢李叔叔。”夏子涵接过筷子,“李叔叔,你看,外面下着雨。雨落进河水里,只是激起点点涟漪,又消失不见。这好像就是人的一生一样,从出生到死亡,也只激起了小小的涟漪,没有任何人能记住你。”
“子涵,或许一个人的一生确实不伟大,翻不起大风大浪。但是,我们宁可做一个问心无愧的普通人,也不愿做一个胆战心惊的‘伟人’。即使人们记不住你,但是你的亲人会将你刻在他们的心里,活在他们心里。就好比你父亲,他的**死亡了,但是精神却依旧活在我们的心里。”李宇轩浅笑着为夏子涵夹菜。
“李叔叔,你和我爸爸真的好像哦,我爸爸也老爱跟我说这些。”夏子涵咬着筷子,看着李雨轩,“而且,我爸爸也很爱提起你,我爸爸说,你是他见过对文字最敏感的人。”
“是吗?其实我也很感谢你爸爸对我那么关照,那么照顾。我一生没有几个佩服的人,但你爸爸是我最佩服的人。这么多年,依然保持初心,不忘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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