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一面将李然扶起来穿衣,李然坐在床沿,任由他忙活,心中百转千回。
“真的没事?”
“都说了没事!”
“你家王爷呢?怎么没见到他?”
“哼!你是什么身份,如何能打听我家王爷的行踪?”
“这么说季睢清不在?”
“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么?别以为我家王爷现在宠你,你就可以胡言妄语!”
他一脸抓着鸡毛当令箭的傲慢神色,李然只一脸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他既然不在,那待会儿敌人来了,我们岂不是得乖乖束手就擒?”
这话一说,阿乐颇不屑地觑他一眼,又拽了拽他的衣领,道:“王爷既然让我来,自然能护你周全!你这人怎么如此没出息,没见过像你这么贪生怕死的!”
李然点了点头,眸中笑意一闪而逝。
许是他这样无能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十分无害,阿乐就没太提防,李然乘他一个放松,一鼓作气,从背后狠狠给了他一记手刀。
阿乐显然没料到会吃他一记暗招,抖着手指一脸怨愤地晕了过去。
李然拍了拍他的脸,确定那小子晕过去,扯嘴一笑,自言自语道:“想困住我,你小子还嫩了点,老子拿刀砍人的时候,你还在踢皮球呢。”
语毕,他将那小子抱上床去,又替他盖了被子,原想顺手牵羊拿些银子,却一个子都没翻出来,暗道一声真穷,又担心季睢清随时会赶回来,只得作罢,乘着夜色出了门。
风起云涌第八章
出了后院脚门,街上早已一片漆黑,静得几乎有些瘆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正犹豫着,猛地一回头,冷不防撞上一人,吓得他背心一凉,差点以为自己撞鬼,好巧不巧,腹中微一刺痛,想来是这一番折腾伤了元气。
他下意识抿唇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骂了一句,被撞到的人没吭声,却是他身后那护卫之人铿地一声拔了刀,沉声喝道:“大胆!”
自从顶了这张面皮,他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可眼下危机重重,还是少生事端为好,遂咬了咬牙,道:“对不起,是我没留意。”
那大个子护卫冷哼一声,却听领头之人沉声问道:“月黑风高,阁下何故在外闲逛?”
李然不应,恨得几乎想要骂娘,暗忖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老子走老子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咱们井水犯不着洗脚水。
这么想着,脸上冷汗已经生了一层。
带头那人见他呼吸有异,一手护着小腹,目中幽光一闪,脚下半分也不移动,李然见他们并没有让道的意思,额上青筋一跳,扯谎道:“不瞒你们,我现在身无分文,只想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睡一觉,就不打扰了。”
说完,抬腿要走。
方踏出一步,却听那人喊道:“慢着。”
他脚下一顿,压下心头惊跳,道:“什么事?”
对方不语,却是他身后一人开了口:“听小兄弟的气息,似乎身体抱恙,如今天色已深,城门早已关闭,你若不嫌弃,不妨与我三人同行,出门在外难免有所不便,大家既然能撞上,也算是缘分了。”
“师爷!万万不可!”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倒是那大个子先一步开了口,却见领头之人抬了抬手指,示意他噤声,又朝李然比了个请的姿势。
李然深知方才那人说得不错,况且他现在穷得叮当响,小腹的刺痛感亦阵阵袭来,索性大家都不认识,既然能遇上个好心的,干脆先借宿一宿,明天再想办法脱身也不迟。
况且古人有云,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相信季睢清和柳俊怎么也算不到,他不但没有立马赶路,还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睡大觉。
这么七拐八拐地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异客居,彼时异客居早已经打烊了,只在柜台上留一盏油灯,四下里昏暗一片,楼上楼下没有任何动静。
李然下暗自舒了口气,心道这事应该还没有败露,遂放松了心神,下意识去扫那三人,在那一豆油灯下,但见那领头之人浓眉飞扬且英气逼人,那两个跟班的一人较矮,蓄八字须,看着像个儒生,另一人估摸有两米高,身壮体实,眼神冷冽,想来先前拔刀威吓他的就是此人。
他在偷偷打量那二人的同时,二人也在盯着他看,却听那领头之人眼神一扫,对那大个子道:“去要四间房。”
大个子领命而去,很快就去而复返,结果只定到两间。
其实能有房才怪,所有的上房都被季睢清包下了,如今又正值商户往来返货之时,能有两间房已算十分幸运。
李然见他三人很有些犯难,正预告辞,却听那领头之人一脸淡然地说:“无妨,那就二人一间将就一宿。”
中年儒生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如此,还不等李然拒绝,他三人便分了个妥当,尔后各自回房。
二人回了房,李然坐在椅子上歇了片刻,才觉得舒服许多,辕衡倒了茶水递给他,道:“在下辕衡,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叫李……逸。”
对方了然颔首,似乎并未怀疑,李然暗自松了口气,见那辕衡只兀自沉默着品茗,似乎并不欲开口,遂找了话题道:“辕兄似乎不爱喝酒。”
“你如何知晓的?”
“喝酒赏月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我们现在却在喝茶。”
“方才见你神色有异,想来是肠胃不适,不宜沾酒。”
对方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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