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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他回去了,张全和家中的亲戚会说什么,而他的母亲,也绝对会更难做!
他不能走,可是留下来就是好的吗?六千块,他要挣到什么时候?现在他是没有钱的,等他十六岁能去打工的时候,一个月,也就是四五百,就算再节省,也需要存两年,而四年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他其实不用想这些,他现在在铺子里混两年,之后再接着混,只要他能顾着自己,张全应该就不会说什么,等将来、将来……
他一边喝着江米甜酒,一边想,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为自己的未来去思考,以前他虽然也会想,但未来对于他太遥远了,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混出个什么样子,而现在,未来对于他当然还是非常遥远,但他觉得,自己起码,要混出个样子,不说科学家、发明家、博士什么的,总是要让他的母亲不再担心,总是要让他的母亲不会再那么哭!
这么想着,他又有一种悲愤的惆怅,惆怅是为了姜小莲,而悲愤……却是为了张望,他知道不该,但对于那个小弟弟,却总有一种不好说的妒忌,以及仇视。
这个晚上,王楠没有像胡当当说的,一会去就趴在案子上睡觉,而是又一次拿起了球杆:“老板,我不想混了,我想好好打球,我要打的好了,说不定两年后,就能攒够六千了。”
他拿着杆子,咬着下唇,两眼坚定的看着胡当当,胡当当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摸了摸他的头:“行,你这也算有志气了!不过你要想打到那种程度,可不能再用架杆了。”
王楠用力的点了点头,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他也知道,凡是稍稍上路的,都不会像他这样用架杆,架杆,和用手支起来的支架,还是不一样的,若想有长久的发展,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自己做支架。
这个晚上,他和先前一样,依然练到了两点半,头一个小时,他基本上是颗粒无收,一个小时后,才慢慢不再滑杆,但准头依然不怎么样,足用了五十多分钟,才把十五个球都打进去。
在把所有的球都打进去后,他看着绿色的台面,慢慢的笑了,他相信,他会越来越进步,直到达到虎哥那样的水准,而这十四天来,他看过八场一百块钱以上的赌局,最高的,有六百!而如果他有虎哥那样的水准,起码,有六成的胜率!
这一晚,他睡得少有的香甜,他梦到了他的妈妈,梦到了张全,还梦到了他那个小弟弟,他梦到他们住在他大姨姜小梅那样的楼房里,有独自的厕所,独自的厨房,他们烧的不再是煤炭而是天然气,冬天的时候,一拧水龙头,就会有热水,所有人都在对着他笑,而他自己也在笑。
而在这个时候,顾海正在哭。
这场打赌,对顾海真是考验心脏,最后他们虽然跑了出来,但也有点惊魂不定,王楠最后的样子,真是吓着他们了,就算是顾海,虽说事先准备了小刀要和王楠拼命,可王楠真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还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若是王楠真死了,他怎么跑得了?
“那小子,应该没事吧……”他们一直跑出了两条街,才停下来,然后几个人就凑在那里商谈,最先开口的是张毅。
“应该没有吧,我看那样子,不是休克就是中暑,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这么说了,但钱宇的声音也不是很肯定,不过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答案,因此一行人也纷纷点头,这个说一定没事,那个说中暑就是小毛病,还有的骂王楠弱的像娘们,这么操蛋的身体还来和他们打什么赌?在说了这么一通后,他们就散了,他偷偷摸摸的回到家,自然又被他娘揪着耳朵骂了一通,往常他娘骂他,他总是不服,就算嘴中不敢说什么,眼神也要顶上一顶的,而这次,别说顶嘴了,他的目光也只能研究自己的鞋面了,他娘见他态度老实,倒比先前,更容易的让他过关了,但就在他准备冲凉洗澡的时候,方文卓就带着人在楼下叫骂了起来。
方文卓早先是跟着胡当当一起到的医院,在胡当当去交医药费的时候,他们还帮着看王楠,不过后来姜小莲来了,他们也不敢再停留,像他们这样的不怎么好的学生,都有点怕家长,自己的家长也许还不怎么怕,最怕兄弟们的家长,特别是在外人的眼中,王楠是因为方文卓才堕落的,虽然姜小莲没有怎么说过,但对方文卓也没什么好印象,方文卓自己也知道,因此一见姜小莲来了,王楠这里也没事了,就立刻溜了。
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快九点了,要是没事的时候,这时候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但今天王楠还在医院里躺着,虽然医生说没事了吧,但他还想知道个详细,因此他就带着吴强马云龙先回了胡当当的铺子。
他们回去的时候,人已经散了,就胡当当的一个邻居帮着看看铺面,不过他还有自己的生意,因此就把门半上着,自己坐在两个铺子中间看守,铺子里只有两三个小孩在玩游戏,地上倒是一片狼藉。
方文卓看了,就觉得应该帮着收拾一下,正收拾着,吴强突然道:“诶,对了,那两百块钱,谁拿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拿,而且,他们也清楚的知道,王楠和胡当当也没拿。
“操,那钱该不会被顾海那小子又拿走了吧!”
这是最有可能的,当时虽然一屋子的人,但离那钱最近的,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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