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心中女神对此感兴趣,陆讷立马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谦虚道,“还行吧,可能电影学院本身就不同于一般的综合性大学或者专科学校,老师对学生的个性要求也不一样。”
“听说,你们还有在招生考试的时候跳广播体操的,是不是真的?”
陆讷顿时觉得这真不是一个好话题。抱着酒瓶躺在椅座的眼镜兄不知何时醒来的,忽然嘟嘟囔囔地插嘴道,“广播体操怎么了?广播体操挺好的,我陆哥就是跳广播体操的!陆哥,我挺你!”说着,一大力神掌就啪一下拍在陆讷的肩膀上,直把陆讷的肩膀拍得塌陷一半。他还由自不觉,啪的又是重重一下,“陆哥,我挺你!”
啪,“陆哥,时代在召唤!”
陆讷发誓,从此他跟叫张弛和周行的划清界限,谁他妈说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手的,这话跟脑白金广告一样,纯属缺心眼儿。
最后车到他们宿舍楼下,陆讷在楼下乔大爷的帮助下,将俩体重跟脑子一样像猪的醉鬼给抬上楼。寝室原本是四人间的,不过一直是他们三人住着,还有一哥们从大一开始就在外面租房子住。
陆讷进了卫生间冲了个澡,爬上床开了床上的小电扇,闭着眼躺了半天睡神也没造访,睁开眼睛,微微燠热的寝室里响着张弛的鼾声和眼镜兄咂吧嘴巴的声音,不晓得又梦见吃什么了。陆讷望着蚊帐顶儿,一遍一遍回忆着今天遇见杨柳的场景,酒店门口水晶灯倾泻的璀璨而柔和的光,她的无袖衬衫和桃红色荷叶裙摆的长裙——她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像落花无言,碧桃满树,眼里却常常流露一种疏离,冷淡。
杨柳会喝酒,会抽烟,会讲黄色段子,也能背全《红楼梦》里所有诗词,能看《浮生六记》,也能跟你谈康德。杨柳就是陆讷每次起床撒尿就能想起的窗前明月光。
陆讷忽然一个挺身,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打开书桌台灯,按下手提电源,寝室里响起电脑缓慢启动时的轰鸣声,陆讷又打开张弛的衣柜,扒拉了一番,找出了他藏在里头的一打啤酒,放到电脑旁,先开了一罐,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罐,打开文档,就着一种微醺的,灵魂离地半尺的状态,他打下第一行字……
眼镜兄拍着床板,喊:“老板,要大份的!”
陆讷仰头又喝了一口酒,手指噼里啪啦不停,心中那些肿胀、忧伤、离乱像金色粒子汇成的小溪,潺潺流淌而出,围绕着自己周身跳跃着。
打完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陆讷才感觉到全身僵硬得宛若石膏,一动都仿佛能听见咯啦啦的声音,肩颈部像万千钢针在扎,按了保存后,直着脖子爬上床,倒头就睡了。睡到中午起来,虽是只睡了三个小时,人却清醒了,看对面床铺的眼镜兄依旧睡得人事不知,张弛倒已经起来了,还洗了澡,穿着背心裤衩捧着陆讷的手提。
陆讷一开始还以为他在玩游戏,用脚踢了踢他的肩膀,打着哈欠说:“哥昨晚上伺候你们大半夜,今儿怎么也该享享福了,赶紧给弄点儿吃的来,饿死了!”
张弛不动,就捧着电脑望着陆讷,眼神古怪。
陆讷被他看得发憷,又踢了他一脚,“干啥呢?”
“没,我就是想问,这你写的啊?”张开把电脑屏幕转向陆讷,陆讷低头一看,屏幕上赫然便是他奋斗了一晚上的杰作,顿时乐了,“是啊,怎么样?”
张弛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说不上来,怪怪的。”不等陆讷喷他,又主动解释,“就是看一衣冠qín_shòu转职成情圣的感觉,我以为你只会写小黄书呢——”
“滚!”
被骂了的张弛反而神经质地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在寝室里转了几个圈儿,两手忽而紧紧握住陆讷搁床沿上的脚,语无伦次道,“哎哎,老陆,咱拍电影吧,真正的电影,全国放映的那种!就这故事,你花点儿时间改成剧本,现成的,比外面那些强了去了——知道什么样的导演能成腕儿吗?就是你这种身体里时刻憋着一泡尿,不撒出来就会得前列腺炎的——老陆,你行,绝对行!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咱们一起拍电影!”
“我次奥,你先放开我的玉足,我告你猥亵啊!”
第七章
既然念了电影学院,陆讷当然想拍电影,而且他还有个非常浪漫的想法,他要把这部电影献给杨柳,如果到时候情况合适,最重要的是杨柳答应的话,他们还可以顺便把证给领了——当然目前看来,这梦想有点儿遥远。
作为一个“过来人”,陆讷相当清楚,中国电影最好的时代还没到来,电影市场几乎被欧美大片垄断,零星几部国产片夹缝生存,dvd冲击市场,盗版猖獗。中国艺术电影在国际电影节上奖倒是拿了不少,却没有几部能真正在国内上映的,就算上映了,票房也上不去,基本赔钱赚吆喝。陆讷看来,目前中国缺少真正的商业片,那些一门心思搞艺术电影的腕儿们愿不愿意放下身姿是一方面,能不能拍又是一方面,这跟聪不聪明和努不努力没有关系。
花了四天时间,陆讷将那部一万多字的改成了剧本,他现阶段的想法很简单,能拍就好,能顺利拍完就更好了。将剧本给几个从前一起喝过酒的投资人制片人看,看完叫好之后摇摇头,说:“纯爱电影没市场,现在国人喜欢看科幻,看武侠,大片儿——”然后跟他讲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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