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楼下的时候,他老远看到了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瘦高,体态婀娜,一双细高跟鞋往上是裸露地修长白嫩的小腿,浓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大清早带着个墨镜,雪白的脸上那对殷红地嘴唇非常好看。他在心里默默给这个女人的外形打了个八分,但他马上就发现不对头了,这女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小辉。”那女人在他走近后摘下了墨镜,不出所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眉形精致,鼻子挺翘,下颌尖尖的,只是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明显哭过,而且哭得相当狠。
温小辉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很多复杂的情绪翻涌而上,有愤怒、有厌恶、也有惊讶,他没想到孙影会主动来找他:“连名带姓的叫,我跟你很熟吗大妈。”
“小辉,我没时间跟你斗嘴。”孙影低下头,似乎在调整情绪。
“你来这里干什么,有话快说,你信不信我叫一嗓子,我妈能从楼上拿着扫帚冲下来打你。”
孙影抬起头,通红的眼睛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雅雅走了。”
温小辉一怔,呼吸顿时停滞了,雅雅?雅雅不是他姐姐的名字吗?什么叫雅雅走了?
“小辉,雅雅走了,你姐姐走了,自杀。”
“你……”温小辉想说你放屁,但声音却哽在喉头。他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困难,好像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他晕眩地差点站不稳。
他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地宁静地早上,遛狗的大爷,买菜的大妈,晨跑的美女,上学的孩子,这个他住了十多年的老旧小区的一草一木,都跟昨天没有任何差别,他也跟很多个早上一样,疯玩儿一夜后悄悄回家,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他不想看到的女人站在这里等着他,带来一个他无法接受的消息。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突然变了?!
他姐姐死了?怎么可能,那个女人心比谁都狠、都硬,她怎么可能自杀?
孙影吸了吸鼻子,从那蜥蜴皮的birkin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这是雅雅的遗书,她说一定要交给你。”
温小辉浑身颤抖着,一把打开了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神、神经病,那个女人早跟我们家没关系了,她是死是活关我屁事!”那个女人只要风光又不要脸地活在他记忆里就行了,死了?自杀?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他,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小辉,你听我说,你是雅雅唯一能信任的亲人了,她只能把身后事托付给你,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
“身后事?呵呵,除了遗产我一律不要,我不想看到你,你赶紧滚,赶紧滚!”温小辉感觉心脏快要负荷不下去了,他现在必须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挽救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他往楼道里跑去。
孙影叫道:“有遗产!”
温小辉脚步没停。
“还有孩子!”
温小辉身体一顿,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脚步发虚。
孩子……他听说,雅雅跟那个男人有个孩子,应该不小了。他从来没见过那个孩子,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许多年来,他们都默契地当做雅雅这个人从不存在,自然不会提及跟她有关的任何事。自他爸去世以后,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跟雅雅有任何瓜葛。万万没想到,时隔四五年后,再一次得到她的消息,会是她的死讯。
孙影走了过来,抽泣道:“小辉,雅雅在遗书里都说清楚了,她的遗产有一部分是留给你和阿姨的,只希望你照看她的孩子,你的外甥。”
温小辉转过脸来,恶狠狠地看着她,眼睛一片血红:“滚。”
孙影把信塞进了他怀里,倒退两步,高跟鞋叩击地面,发出两人心碎地响声,她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转身跑了。
温小辉身体僵硬,眼睁睁看着那封信飘到了地上,他站在原地,就好像双腿被黏住了一般。
过了许久,他感到脸上微凉,一摸,湿的。他顿时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颤抖地拿起了那封信。
“小辉,你怎么了?”隔壁的王婶正挎着购物袋从楼道里走出来。
温小辉低着头闷声道::“没事儿,喝多了,别告诉我妈啊。”
“哎呀,你这孩子,年轻的时候糟蹋身体,老了有你后悔的……”王婶边嘀咕着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温小辉肩头直抖,视线一片模糊,他几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信,踉跄着爬上楼,风一般冲回了家里。他早已经忘了要轻手轻脚地开门,随手带上大门后,就跑回了房间,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雅雅走了,自杀,自杀,自杀……
温小辉咬紧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可眼泪已经把被单大片地浸湿。
“小辉?”冯月华推开门:“你个兔崽子,又出去鬼混了是不是!”
温小辉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告诉他妈。
“你蒙个被子干嘛?毁容了?鞋也不脱,踩一地脏脚印子,给我起来把地舔干净!”冯月华上来就要掀被子。
“妈。”温小辉带着哭腔叫了一句,“你别管我,让我自己呆一会儿行不行。”
冯月华愣了愣,皱着眉松开了手:“你怎么了?哭了?”
温小辉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躲起来,他把身体完全缩进了被子里。
冯月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退了出去,给他带上了门。
被子里逐渐传来压抑地哭声。
温小辉不知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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