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儒玉起了个大早赶到市厅,却得知案件发生了巨大转折:昨天深夜,13岁的李丽在姐姐李美和小姨的陪同下前来投案自首,一口咬定自己是杀害继父李炳雄的凶手,而姐姐李美对一切毫不知情。
“不可能!”
闫儒玉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往审讯室,恰好撞见吴错从审讯室里出来。
吴错眼中满是血丝,显然忙活了一整晚。
见到闫儒玉,吴错道:“李丽主动顶罪……”
“是啊,顶罪,她不满14岁,不够刑事责任年龄,即便是凶手也不能追究她的刑事责任。”闫儒玉不甘心道:“可是时间上有漏洞,李丽下午7:30去小姨家,而李美是在晚上9:30出门去的网吧,李丽没有时间击昏李炳雄。”
“她说自己趁小姨睡着半夜潜回家,先砸昏在厨房喝水的继父,再将他捅死。”
“胡说!老徐的尸检报告很清楚,李炳雄就不是被捅死的!”闫儒玉有些烦躁地在走廊上踱了几步,“她们的小姨能成为突破口吗?”
吴错摇头,“我看没戏,她只是陪两姐妹一起过来,对我们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李美的宿舍呢?派人去搜查了吗?”
“咱们的人出发有一个小时了,应该快有结果了。”
两人正说着话,李美从一旁的重案一组办公室走了出来。
“警官,我妹已经把问题交代清楚了,我们能走了吗?”
“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跟你核实,请你配合。”
李美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没什么好跟你们说的,该说的昨天已经全部说清楚了,倒是你们,无缘无故跑到网吧里搞什么调查,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晦气,巴不得躲着我,我以后还怎么去上班?”
闫儒玉上前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李炳雄被害的当晚,你所穿的那件黑色羽绒服,我们会找到的。”
李美的目光丝毫不退让,“我的衣服,我想扔就扔,想烧就烧,凭什么让你们找到!”
“你想怎么处理自己的衣服,我们管不着,不过我得提醒你,别忘了连鞋子一起处理,”闫儒玉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李美的黑色运动鞋,“万一你鞋底的花纹与现场的半枚血鞋印吻合,这戏不就白做了吗?”
说话间,闫儒玉上前一步,瘦高的身影使得李美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们需要检查你的鞋子,请你配合。”
这次,李美再也没有勇气与闫儒玉对视,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低着头,情绪太过激动,脖颈和额头上的青筋微微鼓起,却还是嘴硬道:“你们凭什么查我?!……你们……没有证据!”
闫儒玉与吴错对视一眼,现场当然没有什么血鞋印,但这虚晃的一枪几乎让李美的心理方防线崩溃。
想要压垮骆驼,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了。
被派去搜查李美宿舍的一名刑警急吼吼地赶回来,一见到吴错就举着手中证物袋道:“找到关键证据了,可以定罪了!”
李美远远看到刑警手中的两个透明证物袋,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10分钟后,审讯室外。
妹妹李丽的情绪彻底崩溃,她哭着冲审讯室内喊道:“不是我姐姐!你们抓错了!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你们放了我姐姐!……”
两名刑警费了好大劲儿,总算半拖半架地将李丽带回了重案一组办公室。
审讯室内,姐姐李美的情绪反倒平静了下来。
她微微偏着头,将目光落在一旁,并不愿意去看对面吴错手中的证物袋。
第一只证物袋里是一块边缘被烧焦了的黑色布料,看起来像毛衣上的一块。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布料上有两小滴污渍,似乎是某种比较粘稠的液体。用棉签擦拭污渍,棉签上沾到了暗红色物质。
“这是从你宿舍门口的垃圾桶里找出来的,上面是李炳雄的血,对吗?”
李美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没有听到吴错的话。
“至于你的杀人动机,我想它能说明一切。”
吴错拿起了另一个证物袋,证物袋内是一支验孕棒。李美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转过头来,她似乎被验孕棒上的两道线烫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
“是我杀的,那个混蛋早就该死了!我这辈子已经被他毁了,可我妹才13岁,她不能毁在那个混蛋手里!所以我就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逃出魔爪!”
吴错给李美倒了一杯水,李美慢慢喝着水,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接着,这个18岁的姑娘讲述了10多年来她的所有遭遇。
“大概是我6岁那年吧,我爸因为工伤死了,我妈带着我和我妹改嫁给了李炳雄。那个年代,30岁还没娶媳妇的李炳雄已经是个老光棍了,我妈大概是觉得他老实吧。
我年纪小,对当时的许多事都没有印象了,只记得不久以后我妈就病倒了,断断续续地病了1年多,据说是得了癌,李炳雄也没怎么带她去过医院,只是在家养病。我妈越来越瘦,最后只剩下了皮包骨,没熬多久就去世了。
当时我家的亲戚都嫌我们是女孩,不愿意收留我们,唯一关心我们的小姨不过是个20来岁的姑娘,刚刚参加工作,自己还没有嫁人,哪儿有精力照顾我们姐妹。就在我们提心吊胆的时候,李炳雄主动要求抚养我们。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还当着一些亲戚的面郑重地跟我谈了一次,说什么只要我们听话,好好读书,他就当我们是亲闺女。我一个小孩,生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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